葉念熙輕「咦?」一聲,疑惑的看向老和尚。
她跟司馬晉是一起來的,穿著打扮雖普通,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非富即貴之人,肯定是京城來的啊,這精明的老和尚會不知道?還是他意有所指?
盤腿而坐,淡笑道:「從來處來,去往去處去。」
空塵一笑,指著面前大小差不多的杯子,又問道:「施主能否告訴老衲,面前的這些杯子,何者公何者母?」
葉念熙目光一跳,垂下眼瞼,看著陶杯道:「公又如何?母又如何?在乎人心爾。何況杯子的功效在於是否能盛水,大師又何必在意是公是母,是雌是雄?」
空塵扶著鬍鬚,呵呵一笑,開始給她倒茶:「老衲雲遊四方,身無長物,只能藉著寺院的苦茶借花獻佛的招待二位。」
一旁的司馬晉淡笑著看著二人對話,此刻出聲道:「大師哪裡話,晉在此謝過。只是小熙她暫時不宜飲茶。」說完將葉念熙面前的茶杯往旁邊挪了一挪。
葉念熙心下一驚。她給笑天過血之事只有當時的幾人知道,顧逸之不讓她飲茶是怕茶影響了補血藥方的功效。而她只將藥方給過平樂。
這麼看來……馬車上茶壺裡的白水是司馬晉特意安排的。那麼……葉念熙眼底一寒,她實在不想再往下想。
「呵呵……喝一點點沒有關係的,難得大師盛情。」葉念熙抬眸,沖司馬晉淡笑,又將旁邊的茶杯放回自己面前。
空塵接著給司馬晉倒茶,一直倒。
司馬晉見杯中的水滿了,驚道:「大師,杯子滿了,就別再倒了。」
空塵停止動作,緩緩的說:「施主其實就像這裝滿茶水的杯子一樣,你的心裡和腦海裡裝滿了自己的想法和理論,已經裝不進其他的任何東西了。如果你不肯在心裡清出空間,即使請教了我,也不一定能聽進去一二,又何必多說呢?」
司馬晉收斂神色,沉默。
這時,空塵嘴唇微張:「施主,既然來了,請近前飲茶解解渴。」
空塵聲音並不大,卻好像在很遠的地方都能聽到,震得四周竹林沙沙作響。
葉念熙詫異,四周並無人啊?這老和尚是用內力將聲音傳出去很遠的地方,可見他武功修為深不可測。
遠遠的,竹林深處,一對金童玉女並肩走來。
顧逸之一襲深青色長袍,維持著一貫的儒雅飄逸。旁邊是一身素衣長裙的傅相千金——傅嘉儀,妝容保持一貫的清淡,身後是她的貼身丫鬟。
司馬晉亦看向竹林緩緩走來的兩人,在看向顧逸之時,眼眸微瞇。
本來那兩人走得好好的,不知道什麼原因,傅嘉儀的身體微傾,狀似要摔倒。一旁的顧逸之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手臂。對方臉頰微紅,嬌羞的退了一步,忙讓身後的丫鬟牽住自己。
葉念熙瞇起眼睛,手不自覺的撫上茶杯,不悅的看著這一幕。
待兩人走到近前,空塵示意他們靜坐。顧逸之頷首算是見過禮了,盤腿而坐。傅嘉儀也行禮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