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便是如此,何況秦少主一屆女流之輩。若是先帝臨死之時,秦少主取下了先帝的扳指,也未可知。」那老臣說的義正言辭,隨聲附和的更是不在少數。
「那你們的意思,要誰登基?」秦女英的笑便是那些年過半百的老臣,都生出了片刻的眩暈。
「自是由七王爺!」
「胡說,七王爺行為不知檢點,定是一代昏君。應是十三王爺!」
秦女英暗自揉了揉額角,覺得額上青筋暴起,真是吵雜……同心協力阻止自己登基,然後便又開始爭辯。
「呵,當真可笑,一國之君的位子,豈是由你們定的?」秦女英終是氣極,拍案而起,那聲音本便是不怒自威……
「秦少主非姜國之人……」
她忽而冷笑起來,值執起御案上的一隻狼毫,微一動靈巧的指尖,只見那筆全身沒入了柱子,正是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的時候,那筆竟似是停頓了幾秒,生生將大殿的柱子打穿……「昨日便是新婚,我乃止國皇后,今日一口一個秦少主的,都是何意?」
「若是皇后娘娘,現在理應陪葬……」
秦女英只覺越來越荒誕,竟見得一個莽夫將軍走出隊列,道:「難道秦少主以為,武力可以取勝?」
秦女英本就心有不快,譏諷道:「那將軍走出群臣的隊伍,不也是覺得武力可以取勝?」
「哼,素問秦少主武功獨步天下,今日有幸……」
「於晴,退下,不得無禮。」那聲音溫潤如玉,甚是悅耳。
「何將軍,先帝不在,我又何以聽命於你?」那聲音似是小人得志,帶著一絲氣憤與得意。
秦女英倏地升起了殺機,又是執起御案上的一本奏折,看似輕柔的隨手一撇,卻帶著一絲凜冽,有些功夫的武官,都不難看出那奏折上夾雜著的強大內力,灌輸其中,此時那奏折不亞於一枚暗器。
於晴一臉的瞭然,也並沒有小看那飛來的奏折,嗔道:「女子怎能當政,婦人之仁,會誤了天下……」
她倏地冷笑起來,婦人之仁……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可那東西,她未曾有過……
於晴迅速出手,接住了那奏折,卻不想,便是用雙手小心翼翼順著力道接住,竟然手上也被刮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一時間鮮血淋漓。
「雪痕美人兒,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哇。」秦女英走下龍椅,到了何雪痕身邊,竟還有心思調笑。
「清辰,你要帝位?」
她倏地怔住,許久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蕭翊的天下,爺不會拱手讓人……」
何雪痕便也是無可奈何。「不如,先從長計議……」
「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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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四月十四日,止國新皇帝登基,乃是當朝七王爺。
與其說是登基,不如說只是代為管理朝政罷了,秦女英那日離開止國,欽點讓七王爺登基,知道他荒淫無道,止國必衰。
同年五月二十二日,止國大將何雪痕率五十萬大軍征討姜國,卻未戰便都降服姜國。
何秋戮永遠也忘記不了那日陣前。「三弟,這五十萬大軍,我知道不夠償還我們的恩怨……」
「大哥……」
「你叫我大哥,很好聽呢。」他笑著像兒時一樣,輕撫著他的髮絲,那般的溫柔,笑中沒有絲毫的陰霾與苦楚……
「既然這樣,那日又為何……」
「我本想救下四弟,誰知竟讓清辰搶了先,呵呵……」
「你要去哪裡?」
「隱居荒山,不理政事,無名無姓,捨棄前身,做山野愚民……」他溫潤如玉的模樣,永遠在他心裡留下烙印。「還有,別忘了告訴清辰……我愛過她……何秋戮。」那三字叫得擲地有聲。「別虧待了她,替我愛她……」
「大哥,我記住了。若是有緣,日後定會相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
「無期……」
他微微一笑。「好,後會無期……」
心底到底還是不捨,他恨過他麼,或許恨過吧,那恨的種子在那日他得知真相後,便生根發芽,可是後宮恩怨幾多,他永遠……是他的大哥。
在轉過身,看著兀自發呆的秦女英,笑得花枝爛顫。「怎麼,真不是時候,你來晚了。」
「我一直躲著來著……什麼警惕性……」秦女英不客氣的翻了他一個白眼,然後失神的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沒有回頭……
是怎樣的愛,離別時竟連看自己一眼都不忍麼。時間最痛苦不是死別,而是生離……
「皇帝哥哥!」
那聲音讓何秋戮打了個冷顫,嬌甜是嬌甜,好聽是好聽,悅耳也著實悅耳,可為何……
「我們成親吧!」
何秋戮的眸中,瞬間劃過深深的驚喜與錯愕,隨後緊緊扣住秦女英的雙肩,也顧不上什麼帝王的模樣。「小辰,你說真的……想好了……」
「當然,如果你有辦法擺平何陵麾的話……」
秦女英目光深遠,唇邊微微帶笑。「什麼擺平我?」
何陵麾也從屏風後跳了出來,痛是很痛的,可是只要她幸福就好……原來誰都有強顏歡笑的潛質……
「哼,也不問問朕要不要,嫁了三次行為不檢點的女人。」何秋戮雖是這般說,可唇畔邊掩不住的笑靨,竟將他的陰冷徹底瓦解……
「呀,小心爺嫁了十次都沒有你的份。」秦女英笑得痞氣十足,活像個女流氓。
「回皇上,皇上要奴才查的東西,查到了。」
只見一身著鎧甲的士兵,跪在三人面前,不知查到了什麼,臉色慘白。
「呈上來。」
見那人雙手呈上,何秋戮看著看著,臉色愈發的變幻莫測。「小辰,你還是遲些再嫁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