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一雙冷冽的鳳目驀地劃到了我臉上,頓了頓,水袖一揮,冷聲令道:「拿下。」
「是。」一道清淡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裡,只見殿外,緩緩走進一個人來。
是我的風哥哥,他好了,他依舊那麼威風凜凜,銀色盔甲泛著冷清的光,眼神撒漫淡漠,薄薄的嘴唇拉成一條線。
他的眼睛淡淡的掃過我,然後對身後的士兵們招了招手。
士兵們得到應招,像泉水一樣湧進來,冰冷的刀鋒架到了我們三人的脖子上```````
這時,梅醫官急急來報:「稟太皇太后,皇上只是一些皮外傷,至於暈倒,是以他自幼帶有暈血症有關,送給清風露丸服下,一會自然便醒了。」
太皇太后這才轉過身向李承煜走去,她的聲音突然像被抽了筋骨似的,沒了先前的那分凜氣,只軟軟的說了一句:「即是這樣,快快讓煜兒服下吧!」
「是。」梅醫官應一聲兒,忙碌去了。
我卻有點發怵。
暈~~~血~~~症````?
此病我在師父那兒聽說過,說白了,其實就是一種見血就會暈倒的病。
沒想到這位帝爺會有此病,可真是偉大得很那。
我好想笑,可卻又笑不出來。
風哥哥手下的刀冰涼得把我所有的笑都給冰沒了,他們把我們頸間的刀鋒緊了緊,示意我們往外走。
我看風哥哥,可他已經走過去看李承煜去了。我是否被帶走,他其實並不在意麼?
我打了個手式,讓阿顏走,他身上有劍,現在風哥哥又不在,要走並不難。
可是阿顏卻回手式說,『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天空的月亮從烏雲後露出幾縷銀光,細細朦朦那麼感傷````
這一次,他們把我們帶往一個我不知名的地方,穿過數不清的宮廷門口和長廊,偶然一次我轉頭,看到風哥哥遠遠的跟在隊伍後面,緩慢優雅的走著。
天空突然飄起細雨來,像細密的松針,點點的撒到我們身上。
本不是時節,為何會有梅雨過?
風哥哥依然不緊不慢的走著`````
我的綢鞋底濕透了,浸得透骨的冰涼。
只到到達一個黑暗的地方,那威武高大的門上『天牢』兩個字在眼前閃過時,我真的後悔了,我不該進宮的。
我們被『送』進了一間可稱之闊大的獄房裡。
稱它為『闊』實大是因為它大得不像樣,雖然牢頭點著燭光,但仍不能看清此房間的全貌。
牢頭等我們進去後,鎖了門就走了。
四下裡便靜默了下來,只有木門外那盞掛在牆蠟燭閃著幽幽的光。
風哥哥竟然都沒有跟進來看一眼,可算是絕情到家了。
我想起他那時叫我的樣子。
我們在門口一側席地而坐,好久沒有唱歌了,我突然好想來上那麼一段````
「啊```我的小狐狸,那騎馬匆匆而來的人兒,可是你的情郎?」
虎妞嗚嗚的哭起來,她的胖手挽在我臂膊上,她說:「二爺,我怕```!」
我無語以對。
阿顏卻指了指手中的劍,問我這叫什麼劍。
我笑了笑,說:「烏。」
「烏?」阿顏很是不解的樣子,愣了一下,然後笑起來。
是的,隨心想到了,又何必追究為何。
從此後,這把劍就叫『烏』。
虎妞仍在哭,「嗚````嗚```嗚````!」
「嗚````嗚````嗚`````!」
我突然覺得不對勁起來,這屋子再大,虎妞的聲音再大,也不至於有回音呀??
怎麼會有兩個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