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炎君靜靜的盯著司馬憶敏,似乎是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端倪,就在司馬憶敏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卻突然鬆開了她的手,有些疲憊的說:「罷了,你終究只是有些像,你終究不是朕的小敏!」
司馬憶敏低下頭,輕輕揉著自己的手腕,他還真用了力,他發現什麼了?難道在猜測自己是不是已經『死去』的司馬憶敏?
猶豫一下,司馬憶敏輕輕用手語說:皇上,奴婢只是一個奴婢,不是您心中的小敏,人死不能復生,如今您已經是萬人之上的皇上,有那麼多美麗溫柔的女子陪著您,何必再掛念。
柳炎君看著燈盞,眼睛裡有著一份無法排遣的寂寥,彷彿外面怎麼也暖不熱的冬季,清冷的讓就在對面的司馬憶敏差點掉下淚來。
「縱然天下所有,也抵不過小敏半分。」柳炎君冷漠的說,「那些,不過是——能夠讓朕活下來的,不過是記憶中小敏留下的點滴,還有一絲希望,但願她落入洪水被沖走後,還有活著的一線希望。」
司馬憶敏猶豫一下,繼續用手語說:皇上,這世上相似的人很多,比如寶兒和小敏——
說到這,司馬憶敏突然閉上了嘴,因為,柳炎君突然抬起頭來看向她,而且她也發現自己犯了一個相當致命的錯誤,她一個小小奴婢怎麼知道,寶兒和司馬憶敏長得有些相似?那院落中只供了司馬憶敏的牌位,並沒有她的畫像。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柳炎君的眼神立時變得冷酷。
司馬憶敏牽了牽嘴角,在心中暗怪自己多嘴,難怪古人說,言多必失,她立刻用手語說:是來的路上聽大家說的,大家說,申大將軍之所以寵幸寶兒主子,是因為寶兒主子長得很像兩年多前死於洪水中的司馬姑娘,奴婢還聽說,司馬姑娘是大興王朝銳王爺的女兒。奴婢只知道這些,奴婢只是覺得,只是覺得,這世上相似的人很多,皇上不必放在心中,奴婢和司馬姑娘無法相比,皇上不要多心。
柳炎君看了看窗外,淡淡的說:「罷了,朕有的是時間慢慢和你磨下去,總有一天,朕會知道你是何人!時候不早了,朕得回去了,你回到書房後立刻去月妃那兒服侍朕準備上早朝。」
司馬憶敏愣了愣,傻兮兮的點點頭。
柳炎君這是折騰什麼呀?!
回到書房,柳炎君立刻離開,外面的天色還不算明朗,仍然早著呢,司馬憶敏磨磨蹭蹭的收拾好,換好衣服,不太情願的在清冷的晨色中向著月妃的院落走去。
小太監也在,正忙著準備熱水,看到司馬憶敏過來,立刻笑著說:「原來是笙美人主子,剛剛皇上還吩咐奴才去找您過來伺候,說是您心細些,比我們這些當奴才的謹慎,這正念叨,您就來了。」
司馬憶敏牽了牽嘴角,硬著頭皮走到柳炎君和月妃休息的房間,在門前站好,輕輕敲了敲門。
「是笙美人嗎?進來吧,朕正要起來去上早朝,進來幫朕穿衣服。」是柳炎君略帶幾分倦意的聲音,好像剛剛起床的模樣。
司馬憶敏推門而入,房間裡有暖暖的香氣,襲人,讓人心思恍惚。柳炎君剛剛從床上起來,背對著仍然躺於被下的月妃,聽聲音溫柔和氣,眼神卻冷漠無比,盯著司馬憶敏。
「輕些,月妃剛剛睡醒,朕要她再歇息一會。」柳炎君溫柔的說,回頭看了看躺在躺在床下的月妃,笑了笑,「好了,朕要去上早朝了,你再歇息一會再起吧。」
月妃面帶潮紅,似乎是仍然沉浸在昨日的纏綿中,輕輕點點頭,溫柔的說:「皇上,您不要太辛苦,臣妾的父親會幫您處理一些瑣碎政事,您不必事事親為。」
柳炎君輕輕點了點頭,溫和的說:「多虧岳父大人幫忙,不然,朕還真的應付不了如此多的繁瑣之事。」
說完,回過頭來,眼神立刻恢復了漠然,雖然語氣仍然溫和平靜,「衣服好了嗎?笙美人,你發什麼呆呀!」
司馬憶敏有些懷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做夢了,昨晚柳炎君不在這兒,看此處情形,卻好像,昨晚纏綿了好久的模樣?!
真是奇怪了!
走上前幫柳炎君穿衣服,有一處接縫處有些開線,她取了針,穿了線,縫上,貼近些用牙咬斷線,聽到柳炎君的心跳,才發現自己離柳炎君距離有些近,甚至能夠感覺柳炎君溫熱的氣息撲在自己頭上,莫名的紅了臉,心跳也有些加快,手腳有些酸軟。
「好了,朕還有事。快些。」
柳炎君發現了司馬憶敏突然羞紅的面龐以及微微迷離的眼神,立刻沉聲說,手一抬,似乎是無意的從司馬憶敏唇上劃過,一個微涼的藥丸送入她口中,未待她反應過來,柳炎君的手指輕輕點一下,她下意識的嚥下了那個藥丸。
一股清涼的感覺立刻從到咽喉到了腹中,人也立時清醒過來。
出了月妃的房間,到了外面,空氣一涼,司馬憶敏覺得臉上舒服了許多,不是那麼發燙,心跳也平緩下來,手腳也有了些氣力。
「是朕疏忽了,從現在開始,你和朕在一起的時候,只要進入娘娘們的房間,看見朕和她們在一起的時候,記得一定要先服下這種藥丸。」柳炎君從衣服內取出一個小瓷瓶,低聲吩咐。
司馬憶敏接過藥瓶,雖然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月妃的房間裡肯定是用了藥,什麼人敢當著醫聖的面用藥?真是膽大了很。
正在書房內呆著,聽見外面有腳步聲,還有熟悉的聲音傳來。
門一開,柳炎君和一個素衣公子走了進來,兩人很是熟悉的模樣,在書房坐下,來人似是無意的看了一眼正在擦拭桌子的司馬憶敏,微笑著問:「柳兄,這位是?」
柳炎君看了一眼司馬憶敏,淡淡的說:「她是我新納的笙美人。」
「笙美人?」來人哈哈一笑,打趣的說,「柳兄眼光可是有些退步了,這女子容顏平常,比起柳兄宮中美人來說,實在是尋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