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麼人?!」他有些僵硬的問。
「我是柳炎君。」柳炎君平淡的說。
「我告訴你,」申莫言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恨恨的說,「我不管你和我父親究竟有怎樣的仇恨,是不是當年你有親人死在他手中,但是,他的命是屬於我的,只有我可以取他性命,別的人絕對不許打他的主意,他只能死在我的刀下,你聽明白了嗎?」
柳炎君漠然的看著申莫言,似乎並不意外申莫言的話,淡淡的說:「我不會讓你輕易殺了他,我要他活著。」
「為什麼?」申莫言放棄了掙扎,他發現,柳炎君似乎在用毒方面真的在自己父親之上,「你好像並不喜歡他。」
「就是因為不喜歡,才會這樣。」柳炎君淡然的一笑,笑容中卻有悲哀的痕跡,「若他輕易死了,哪裡可以談得上報仇!我要讓他永遠活在無法醒來的惡夢中!」
申莫言對柳炎君的憤怒並不奇怪,死在自己父親手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死得慘的,和自己母親一般受盡折磨才死的也不在少數,有人恨自己的父親不奇怪。
記得相國府有個奴婢,曾經照顧了自己父親很久,但就因為在自己父親第一位夫人的祭日露了一點笑意,當時她剛好看到一個很溫暖的畫面,唇角有一絲淺的看不見的微笑,自己的父親就讓她永遠的笑著,永遠的不能哭,甚至她自己家人去世的時候,也是越悲傷笑得越燦爛,最終活活瘋掉,笑著痛苦的死去。
所以,柳炎君一定是有什麼親人死在了自己父親手中,而且死得相當悲慘。
「你們兩個人幹什麼的呀?」無名有些困惑的聲音在門前響起,「申莫言,你打算吃了柳炎君呀,一臉的凶氣?」
司馬憶敏也微微帶著好奇的看著書房內的二人。
她並不是特意過來的,只是下完棋和無名說了會話,再一抬頭,不僅不見了柳炎君,連申莫言也看不到去了哪裡,二人就找來了這裡。
申莫言看到了司馬憶敏,突然有些古怪的一笑,皮笑肉不笑的說:「正好,我們正在討論一個問題。司馬憶敏,我看這小子也在打你的主意,你覺得是我這個人好呢,還是這個所謂的醫聖好呢?」
司馬憶敏一愣,然後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說:「我覺得無名最好,最起碼他沒這麼多古怪的問題和出格的言行。」
申莫言一窒,一時之間竟然沒接上話。
司馬憶敏微微一笑,「若是你們二人無事的話,可不可以我們到別處說話?一則這是你申莫言的禁地,外人不得踏足,二則嘛,我也不太喜歡這兒,一站在這兒,我就覺得有些莫名的陰冷之意,好像,」她猶豫一下,再笑笑,嚥下了後面的話。
「嗯,感覺不壞。」申莫言一笑,笑的有點瘮人,然後沖柳炎君大聲說,「立刻幫我恢復,你這臭小子究竟用了什麼藥,讓我好像被凍起來一樣?」
司馬憶敏一旁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她猜,柳炎君應該是沒有用毒,他只是點了申莫言的穴位,她看申莫言的情形就和被自己哥哥點了穴位的人極是相似,估計柳炎君是故意的。
柳炎君看到了司馬憶敏唇邊的淺笑,有些小小調皮,知道她已經猜出來他點了申莫言的穴位。但是,她應該不知道,他在申莫言身上同時也下了蠱毒,只有申莫言身上的蠱毒和冷悅兒身上的蠱毒,再加上相國的血,才可以徹底解得了司馬明朗身上的毒。
他沒有對任何人講實話,就算是對銳王爺,他也只是說,他需要在合適的時候去趟烏蒙國,配成一劑藥,救回司馬明朗的命,盡可能延長司馬明朗的性命,能夠將三個月延長到一年左右。
這是冒險,如果司馬憶敏知道,絕對不會同意他在冷悅兒身上下毒,尤其是蠱毒,雖然不會傷害到冷悅兒,只是會讓她相對來說身體孱弱些,因為同時,這劑解藥也可以在以後救回蘇爽的性命。
但是,這是唯一的最可行的辦法。
而且,這也是他計劃中的一步,他一直是按著計劃一步一步籌劃著,為了復仇,他計劃了所有,包括每個可以被利用的棋子。司馬明朗在某種意義上,是他可以利用的最大的一個棋子。
柳炎君伸手解開了申莫言的穴位,蠱毒已經在他身上,他是自己的大哥,自己絕對不會有意的傷害他,這蠱毒真的對他來說,無害。
「姓柳的,我和你沒完!」申莫言有些尷尬和惱火,不過,在武藝和用藥上,他確實不是柳炎君的對手,「我再次說一遍,司馬憶敏是我的女人,與你柳炎君無關,少在那裝君子!」
「申莫言,你是不是真的不清醒了?」司馬憶敏立刻說,「什麼叫我是你的女人,拜託,我不是寶兒,我是司馬憶敏,我除了是我父母的女兒外,就是我自己,如果還想讓我當你是朋友,就不要這樣!」
申莫言沒有說話,得到才是最重要的,手段只是過程!
「這兒是我娘死的地方!」申莫言突然冷冷的開口,看著書房內整齊的書籍,和乾淨的器物,「這兒所有的東西全部是我娘留下的。」
柳炎君似乎是不太喜歡這個話題,把目光投向了外面。
「她就是在這兒死的,因為她背叛了我的父親。」申莫言有些怪怪的一笑,輕輕推了一下桌子,突然,在牆上的書架很快的向兩邊打開,露出一個門,裡面,漆黑而潮濕,隱約看得見一個人。
「寶兒?」無名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走近些。
申莫言擋在無名身體前面,平靜的說:「你如果不想丟掉性命就不要進去!他現在就是一個隨時可以毒死人的毒物。」
「申莫言,你太狠了吧?」無名有些愕然的說,「就算是你不喜歡他,可他也是當年你自己找到的,自己寵幸的男寵,你——」
「不是他。」柳炎君突然開口,聲音微微有些歎息。
無名和司馬憶敏都有些愕然,同時看向柳炎君,如果不是申莫言,還有誰會這樣對待寶兒?阿茹公主肯定不會,她那麼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