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絮坊那富麗堂皇,金碧輝煌的正廳裡,朱紅雕漆的橫樑垂著綾絲製成的軟簾,這時廳裡早已經坐著一桌桌的客人,八角梨花桌上面鋪著的是錦緞花紋的紅綢,酒菜均以光潤無一暇譬的月白瓷盤襯托,那穿梭在客人間的輕紗更是讓眼花繚亂,可屬是美酒甘濃,佳人如雲。
「你們飄絮坊的絮舞姑娘什麼時候出來?」熱鬧的人群裡有人失聲的叫著。
「就快啦,就快啦,爺別這麼著急嘛。」來回穿梭的中的一個姑娘那薄紗半露的應著聲。
「絮舞姑娘怎麼還不出來?爺我可是花了大筆的銀子!」
「你們聽說沒有這絮舞姑娘可如那園中荷花仙子一般,只可惜上一次她掩面見客,不過那身段,嘿嘿,真是讓爺…………那歌聲更人沒話說,哈哈。」
「還會唱歌?」
「豈止,那琴聲也是讓人難以望懷。」
眾桌紛紜,議論紛紛。
一旁獨坐的一襲白衣的男子,臉上帶著暖暖的笑意,容顏俊美出塵,眼眸清澈如水,全身上下,似是發著玉石般的淡淡光華。一個如水蛇般纏繞他的女子,他不屑一顧。眼瞳不經意的流轉,似是隱隱含著期盼。自始至終,不曾焦躁,不曾發語。
片刻間,廳中長長的接替兩邊,燃著小小的花火,在那瑩瑩閃爍的花火和薄煙中,末水顏隨著纏滿五彩鮮花的鞦韆蕩落而下,那銀紗的閃爍與花火凝結在一起,人的肉眼已經分不開了。
「你們快看,出來了,出來了。」
「簡直像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
「什麼簡直像,爺說這根本就是小仙女。」
長階兩邊所有的人都起身站在那裡,睜大了眼睛,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怕那一眨眼間,眼前就只是一場花火,而無仙子。
「各位爺,請安心坐下,你們這樣會驚著我們絮舞姑娘的。」柳飄絮將激動的恩客們都安撫的做回原位上。
末水顏在閃爍的花火之中,眼睛都被閃的睜不開,原來想那些什麼花魁出場,都得經歷這樣的場面,看著長階之下滿滿的人頭,唇角勾起一抹笑,原來自己的魅力還是不錯的,初次見客就這麼多人,要真成了花魁那真的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柳飄絮走在花火前,帶著滿意的笑容牽起末水顏的手,「媽媽你要幹嘛?」末水顏好奇的問。
「讓他們靠近些,這麼遠他們的眼早都花了,真實的東西才能讓他們更動心。」柳飄絮唇角含笑。
一襲銀紗輕羅的末水顏緩緩下了廳中的長階,清晰的出現在眾人前,花火熄滅的瞬間,朵朵小花從空中飄落,這感覺讓末水顏突然想起了暮部落飄花閣的花瓣雨,那淡淡的花香竟然也那麼熟悉。
她是想他了,想那個被她欺騙的男人了。
末水顏的步伐輕盈無聲,身姿綽約,銀紗垂落,纖長秀氣的黛眉,和一雙瑩華似月,清澈明亮的晶眸,她唇角帶著淺淡如煙的笑,那一笑立刻使人感到她麗質天成,風華絕世。
「太美了,沒想到在此能見到如此美人。」
「竟有這等女子。」
「絮舞姑娘的美,已經無法用言詞來形容,是種切身的感受。」
末水顏聽著所有的讚美,她曾經似乎也聽過類似的話,所以只覺的無趣。她在想花裡的他,她不知道她走後,他會怎麼樣,會無所謂還是會因為失去她而痛苦。
那白衣男子依舊帶著暖暖的笑意,「果然是名不虛傳,看來那五萬兩給的值了,只是不知道絮舞姑娘今日是不是要為我們獻上一曲還是有什麼特別的招待方式。」
末水顏一看說話之人,原來是白癡帥男,看來今天有好戲看了,不過玩不了多久,因為她晚上還有更大的任務。
「不知這位公子想怎麼樣?」柳飄絮輕笑迎上。
「哈哈,要是媽媽問在下的意見,那不肪讓絮舞姑娘為在座的各位獻上一舞如何?」白衣男子看著末水顏臉上暖暖的笑似乎濃郁起來。
末水顏嘴角輕輕一瞥,看來這個人又來逗她了,只是跳舞對她而言並非難事,重要的是看她樂不樂意。
「很遺憾這位公子,絮舞姑娘暫不會在此獻舞。」末水顏淡淡一笑走到白衣公子面前,那笑裡帶極大的挑釁之意。
「媽媽,是不是按老規矩啊,誰的價高就只能是誰獨享姑娘的舞姿?」一個財大腰粗之人起了身,很老道的看向柳飄絮。
「還是這位爺識規矩,不過這要看絮舞姑娘的意思如何了,她更看重有緣人。」
柳飄絮看向末水顏沒,她知道她一定不願意為這樣一個男人獻舞的,所以她用緣分的借口婉轉的推脫了價高者得這個規矩。
「哈哈…………不錯,不錯。」
飄絮坊的大門前出現了一個身穿錦服之人,身後還跟著幾名下人。
「你是什麼人?」財大腰粗的男人看著走進來的人,充滿了敵意。
「今晚,絮舞姑娘我家老爺要了,所以請絮舞姑娘過府獻舞,我家老爺賓客們正在更著,如果待慢了那可不是你我能承擔的了的,媽媽沒意見吧。」那男人看了柳飄絮一眼。
末水顏看了沒看說話之人一眼,只是徑直走到了白衣男子身邊,「公子老玩一個遊戲,你不膩嗎?告訴你本姑娘膩了,叫你的人趕緊滾別來攪了本姑娘今天的興致。」
「什麼?絮舞姑娘以為他們是我的人?哈哈。」白衣男子大笑起來。
「絮舞,他們是薛大人府上的人,還是不要得罪的好。」柳飄絮走到她面前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薛大人是誰?」末水顏不解的看著那個人。
「看來絮姑娘真是才來不久啊,薛大人正是這襄嶸城的知府大人。」那男人得意的回應著。
末水顏一笑,「原來是當官的啊,那又如何,本姑娘不樂意自然也不去。」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連我們老爺也不放在眼裡,我只要回去把姑娘的話重新說一遍,你說結果會怎麼樣?會讓你這飄絮坊立刻被封。」那男人怒目相對還外加威脅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