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他曾在坊間聽來的傳聞,皓玥川腦中驀然靈光一閃,似是想通了什麼,卻又有一絲絲的確定,或者說是他幻想著事情並不如他所想那樣。
「母后,在這皇宮裡頭,試問還有誰敢罔顧性命,甘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假借您的名義,將芯兒騙進宮裡,又扣留她在皇宮裡頭呢?」
皓玥川矛盾的掙扎著,將目光落在遠遠的不知名的方向,又緩慢地開口說道。
「這個人,依川兒看,除了九五之尊的他——不會再有其他人選!」
太后聞言一愕,眉目間疑慮盡顯,她直覺地選擇不太相信,不禁提高了聲調問道。
「川兒,你的意思是說,這是……皇上幹出的荒唐事?不,不可能的,皇上他無端留芯兒在皇宮幹什麼?」
還須假借她的名義,他身為皇上,大可光明正大的下道聖旨宣芯兒進宮。
「哼,他!他為了穩固自己的勢力,為了保住他的江山,他還有什麼事情幹不出的。」
皓玥川不滿地冷哼,毫不給那個被稱作天子的人留丁點情面。
「川兒,難道你還在記恨當年的事麼?這些年過去,你還是放不下她嗎?」
太后憂慮地凝視著眼前怒容滿面的兒子,心裡多少有些愧疚,當年的事確實是天兒對不起他在前。
「不,母后,川兒只是就事論事,與他人無關,更與從前的事沒有任何關係,再說,川兒現在只記掛著自己的王妃。」
皓玥川斬釘截鐵的撇清他以前的頹廢事,急急表明他的態度。
「那你因何斷定此事乃皇上所為?」
「母后,川兒這樣說自有川兒的道理,您若不信,待川兒去當面問問他,便知川兒說的對是不對。」
太后目光如水,沉澱著難懂的愁緒,凝絞著皓玥川俊朗的面容,她沉吟了片刻,微微搖搖頭。
「川兒,不要,還是待母后親自去探一探虛實,你且留在鳳凰殿裡,哪兒也別去,等母后回來再商議,川兒,記住切莫莽撞行事,就在這等著母后,好嗎?」
那個人畢竟不單純是他的兄長,更是統領天下的皇上,事情沒搞清楚之前,確實不宜這樣貿貿然的前去質問。
「好,川兒謹聽母后教誨,那就有勞母后您親自代川兒跑一趟了,川兒就在這等您消息。」
「那母后這就去了啊!」
目送太后離開鳳凰殿,皓玥川陰沉著臉,一直心神不寧地在庭院裡不停踱步,心急如焚等待著太后回來。
皓玥川此刻方明白,原來等待會令時間變得無限的漫長。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雍庸華貴的身影終於姍姍出現在鳳凰殿門口,只不過眸中卻比她出去時,多了一絲道不明說不清的情緒隱在裡面。
皓玥川一見著貴氣逼人的身影,急促迎了上去,沉聲問了起來。
「母后,怎樣?芯兒她人到底在不在皇宮裡頭啊?」
「芯兒,她……人是在皇宮裡沒錯,不過……!」
太后遲疑著開口,眸光卻閃爍不定。
「母后,不過什麼呀,您倒是快說啊!」
皓玥川一時心急,竟忽略了他母后面上那明顯僵硬的笑容,更沒瞧見太后一直閃爍躲避他的眼神。
「芯兒,她、她暫時還不能跟你回安王府去。」
太后別過臉,硬著頭皮悠悠說下去。
「什麼?母后你是說,真是皇上把她給羈押在皇宮裡的?」
太后內疚地點點頭,不忍去看皓玥川那激憤又失望的臉。
唉!為什麼這事偏偏發生在芯兒身上,又為什麼芯兒偏偏是川兒的王妃!
眼看川兒這孩子好不容易擺脫弄纖羽的陰影,將心思轉移到芯兒身上,如今偏又碰上這等禍及皓玥百姓的事……!
唉,手心手背都是肉,兩個都是她的親生兒子,她也為難啊!
可到底,還是天兒的話更有道理,身為皇室中人,自應以皓玥的江山為重,在祖宗的基業面前,兒女私情只能放在一邊!
「川兒,你別怪皇上,他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的。」
好一個迫不得已?
無緣無故將他的王妃誆進皇宮,再無端的將芯兒扣留起來。
究竟有什麼天大的事,要拿芯兒一個弱女子來做文章!
皓玥川雙眸漆黑的顏色深了些,他極力壓抑著狂怒的戾氣,沉聲問道。
「母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川兒,皇上他也是為了皓玥王朝百姓的福祉著想,才留住芯兒的,詳細的情形還是你自己親自去問他吧!」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這個老太婆就是想管也管不了,更管不好,不如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皓玥川這才注意到太后低垂的、閃爍不定的眼神,聽著她字字偏袒皇上的言辭,他煩燥不安地擰起眉頭。
看來母后是被他那個胞兄皇上給洗過腦了,芯兒目前處境堪慮啊!
芯兒肯定被皇上關在皇宮某一處隱秘的地方裡了……!
「既然如此,那川兒就不打擾母后休息了,川兒這就去找皇上問個明白。」
「川兒,你,千萬別跟他硬碰硬,他……畢竟是皇上。」
太后不放心的叮嚀一句,跟天子對著幹,吃虧的終究是作為臣子的。
皓玥川閉上雙眸,深吸一口氣,少頃再睜開,收斂了所有外露的情緒,平靜地應道。
「嗯,母后放心吧,川兒知道分寸。」
那個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天子,只要輕輕動動嘴皮子,便可改變人的生死!
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傻到,令那個身為天下臣民表率的人失掉面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