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白氏少女
「傷腦筋，沒想到人可以笨到這種程度，蠢成這副德行！」踩著愜意的步履，肆無忌憚走進大廳的白尚書對著蔡尚書投以輕蔑的視線，不屑地嘲諷
白尚書手握折扇，筆直地走向蔡尚書，所有人均連忙讓出一條路。白尚書理直氣壯的走過彷彿人潮自動退至兩旁所形成的道路上，即便他不是白家宗主也具備這般的氣勢
直直穿過大廳，來到已嚇得冷汗直冒哆嗦不已的蔡尚書面前，「事情還沒完就已嚇成這個樣子，後面的內容豈不太無趣了」
蔡尚書一聽，臉色越發蒼白起來，「白、白——尚書大人」
白尚書卻是笑容可掬「怎麼說呢，您做的事情還真是非常有趣。像這種類似於小兒科的戰術著實令人再三驚歎，因此我自然也該代表白家以相同的熱忱給與回報」
「不、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哦？是嗎？」白尚書仍舊保持著微笑，話鋒忽地一轉，如視螻蟻般斜睨著蔡尚書，用折扇摀住性感的嘴唇道「呵呵，你認為你還會有那個機會嗎？嗯？即使只有百萬分之一的可能，但白家已認定您是主謀，所以真相已無所謂」
此話一出，四周均是一陣倒吸聲。這人也未免太……在天子面前，怎可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
「嘖嘖，我倒是很欣賞您企圖陷害我的膽量，只是你的腦袋實在配不上你的野心，原本在這之前，我是想對你手下留情，只是有些人什麼不好找，便便喜歡上了死字。蠢人不學乖，你說這樣的人有資格留在這個世上嗎？白家性情如一，意害我親人者，死無葬身之地！」
「哇——」說著白尚書以最優雅的動作，掏出一疊書信，微微一笑接著道「你的所有家產已由白家全權接手，這信件是您的家人、親戚以及至友們寫給您的斷交信，在告知他們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每個人不假思索、爭先恐後的寫下書信，請您好好收藏吧！啊，對了，忘了提醒你，今後不准接近與白家有關的場所，這點要求對於蔡尚書你應該很同意辦到吧，東洲，夏寧，南楚，西原，隨你去，不過我已發出白家通緝令，一旦發現您的蹤影，下場就是綁上大石頭就近扔進河裡。如果你能在其他六國找到一出安息之地，那我們可得好好改善改善五商會的質量」
蒼玄大陸，七國之中，有什麼地方不是與白家五商會有關，這是威脅，絕對的威脅
「千萬不要心存所謂的僥倖，因為我的族人自然與我相同，一動怒便會一發不可收拾，而且十分十分的執拗，相信即便是花上一百年的時間，他們也不會忘卻您的名字與長相」
白尚書微笑著從口中吐出這些駭人的言詞，在場的眾人不由汗顏，一股寒意竄上脊背，雞皮疙瘩掉滿地，好……好可怕，白家果然不是誰都能得罪的
蔡尚書打著哆嗦，隨即踉蹌撲跌在地，顧不得面子跪伏嗚嗚求饒「我、我再也不敢了」
「嘩——」白尚書微笑著展開手中的折扇，優雅地扇了扇，嘴角掛起一絲冷笑，道「很抱歉，我的原則是討厭一個人就會把他逼到走投無路」
「大人饒命，是小的罪該萬死，如果小人知道您是白家代理宗主，小人……絕對……」
「是嗎？無論我是不是白家代理宗主，您還是做了相同的事情，現在說這些也未免太遲了吧，當然更是無濟於事」白尚書俊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變化，望著那冷酷的微笑，蔡尚書總算是明白，自己到底招惹到了絕對不能碰一根汗毛的人
蔡尚書發狂似的大吼叫「是，那些弊端的謠言是我散播的沒錯，但在座的各位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會突然提議開放女人參加國試？一開放就讓一個十七歲的小丫頭高中探花及第！？國試豈能如此輕鬆過關！每年不知有多少寒窗苦讀的才子考生名落孫山，考場的殘酷是我們共睹的，這就是國試。也無怪乎別人要懷疑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弊端！更何況那丫頭的推薦人就是白尚書不是嗎？他們既然同時白家人，總會享有一些特權吧！」
蔡尚書雖已遭到眾人唾棄，然而他的這番話卻引起許多大臣的共鳴——因為這是每個人偷偷藏在內心的疑問
誰也沒想到一個十七歲的姑娘竟然可以在國試當中輕鬆高中探花及第，想當年他們可是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也只是匆匆上榜罷了
人就是這樣，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見別人得到了，自然會在心裡暗暗追問緣由，畢竟誰願承認自己的能力或者天資比別人差呢
「皇上突然強行推動開放女性參加國試制度，這一點也讓人百思不解！」其中一名官員頷首，此刻卻完全忘了他所口中的皇上本就不是一個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皇上，微臣也、這麼認為，希望能瞭解真正的實情，若非以實力取勝，便無法承認其資格」
「沒錯！」眾人異口同聲。
「呵呵~」燁蕭嘴角勾起一抹眾人無法理解的笑意，順著眾人的話，點頭道「言之有理，好個以實力為主，如此那是否說只要有實力，就有資格為朝所用呢！」平靜的語氣讓所有人驀地噤口不語
「你們這些老……人，自己也是辛苦通過國試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嗎？你們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國試對公平的標準是如何嚴苛，絕對不容許任何非法手段介入，再加上掌理國試的幾位大臣如此痛恨女性官員，想盡辦法要讓女性考生落榜，最後仍然無法得逞，這是為什麼？不知眾愛卿是否想過？」
「——姐姐沒有作弊！」
突然，門扉被人推開。在眾人詫異的視線當中，一個俊秀少年漲紅著臉衝向蔡尚書，往蔡尚書的禿頭狠狠敲了一記，大罵一聲「你這個老禿頭！你只會說，你可知姐姐她為此付出了多少艱辛和努力，夜裡挑燈，為了自己的夢想承受著常人不能容忍的心酸和鄙視。臭禿頭！什麼都不知道，只會說一些自以為是的話！」
這番話直敲進所有人的心坎，好幾位大臣有些羞愧地垂下頭。少年跑回隨後進門的白英身邊，抱著她的胳膊，撅嘴道「姐姐，我們回去，不要待在這種地方了！他們竟敢瞧不起我們白家的人，我定讓他們看看白家之人豈是好惹的！」
白英緊摟住這一年來長高了不少，滿是怨氣的親親弟弟，柔聲安撫「……晉兒，謝謝你，你是個好孩子，姐姐知道你想要保護我，可姐姐不能回去。」
「為什麼！？」
「因為我的夢想是從這裡開始的」
所有人盯著白英，她僅是微微一笑，摸了摸少年的頭，接著道「……晉兒，你知道嗎？你以前差點死掉，雖然你已經不記得了」
「……」少年低頭尋思了片刻，才道「姐姐說的是十年前的那場動亂」
在場所有人同時倒抽一口氣，這件事連說出口都成了一項禁忌
「嗯，當時——姐姐也跟現在的你一樣還是個孩子，我們白家在那場動亂中是安然無恙，可你知道姐姐那時看到了什麼嗎？」
「？？？」
「我看到堆積如山數不勝數的屍體，那時姐姐去求宗主大人，他卻只是笑著搖頭，說一個人的生死，外人並不能替他把握，想要活下來只能靠自己。可……姐姐那時想……如果自己有能力，有可以阻止那一切發現的力量，定不會眼睜睜看著人們不斷死去」說著白英將目光移向殿上的燁蕭，「我是女子，相夫教子是我們的本分，可我不想，我只要竭盡全力阻止那種事情的再次發生。如果所謂的禍端是朝廷引發，那我就要進入朝廷，來到皇上身邊，只要有人想做傻事，我就往那人頭上狠敲一記，叫那人修正方向——絕對、不要再發生這種事情了，這就是我想當官的原因，也是我無法不當官的原因」
燁蕭聽言，嘴角微微向上揚起，望向白英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尋味。有趣，這個女人跟姐姐有得一拼了。望著眼前的女子，燁蕭不由地回想起那次姐姐為了東平郡的事大鬧軒轅殿的畫面，這個女人或許可以和姐姐做好朋友
「進士白英，目前正值中午時分，一群質疑你進士及第資格之人即將舉行審查大會，你可有意見？」
目不轉睛盯著準備撤回前言的眾人，白英深深跪拜，明白表示「敬請各位大人賜教」
「好，那麼現在變更場地，順便傳喚其他新科進士，凡是心存疑問之人不論職位高低均可旁聽，當庭公開質詢的話就不會產生任何弊端等問題吧！」呵呵，這應該就是那個世界所謂的面試吧！老姐，看來你那個世界的想法還不耐嘛
燁蕭環視在場眾位大臣，冷眸淡淡掃過台下的白英，「儘管確認吧，白英之所以高中國試及第，是否真有任何非法外力介入？」
白英卻在此時偷偷向白晉低語「晉兒，你也要看清楚，讓你瞧瞧姐姐的厲害！」接著她抬起臉，昂然地對上堂上眾大臣的視線
嚴肅的氣氛，隨著一個個問題出爐加深一分，白英過關斬將，對眾人大大小小的問題，無不細緻地分析得頭頭是道。終於到了，最後的壓軸戲，輪到作為終極大BOSS的燁蕭發言
燁蕭淡然的眼眸輕輕掃過白英，開了口想問的問題還未出口，殿前的大門再一次被人推開，不，這次不是推了，而是被人狠狠地用腳踹開，只聽來人伴著開門聲，大嚷「燁蕭——我已經沒事了，我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