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公孫家的直系一份子,公孫將軍應該也知情吧?」
「是的,微臣曾經耳聞家父提起白大人代理白家一事」
「沐太師,您呢?」 這個臭老頭,竟然跟那個從小就愛欺負人的沐老頭一個姓,長得還這麼像,要不是之前派人查過他們的身份,他還真會以為兩個人是一人呢
想到這兒,燁蕭心裡就有氣。不由地回想起,過去那些慘痛的經歷,似歷歷在目。思及此,燁蕭憤恨地目光不由地瞟了沐太師,卻很快收了回來
急急收回視線的他,自然沒能察覺到老人在察覺到他視線時嘴角的那抹笑意。小傢伙,你還愣著呢!
「這個嘛,他當時代理家業,大約實在三、四年前左右的事情。原因似乎是因為白家的宗主突然始終」捋著花白的鬍鬚,沐太師氣定神閒的應道
一句句肯定的回答,事實越發地昭顯,讓室內空氣漸漸轉冷——直到此時,眾人才終於打從心底明白事態的嚴重性
燁蕭在心底,冷冷一笑,以目光掃視,一望見蜷縮在大几案一角顫抖著冒著冷汗的人影隨即出聲喊道「禮部的……蔡尚書大人,你怎麼了?」 切,還真是姓蔡呢,長得就跟一個油條條的青菜一樣,燁蕭不屑地瞄了一眼蔡尚書,在眾人察覺不到的角落翻了翻白眼
蔡禮部尚書福泰的胖臉上冒出無數粘汗
「嗯?你怎麼抖個不停?」燁蕭邪邪一笑,故意出聲詢問
這可嚇壞某人了,連忙出聲否認「……沒、沒事……只是被這麼嚴重的事態嚇了一跳」話雖如此,可顫抖的身子卻洩露了他的口不對心
「哦?這麼說來,尚書大人也不知情羅」
蔡尚書許是被燁蕭的氣勢壓得,接連不斷的以絲絹手巾擦拭汗珠,戰戰兢兢道「是、是的、怎麼可能……微、微臣完全不清楚……」 要是知道,誰還敢去得罪他,不是找死嘛
「說的也是,否則也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舉動!」燁蕭話鋒一轉,語氣倏地轉為如鞭子一般銳利,凌厲的眼神直射向殿下已是滿頭汗水的蔡尚書,在場眾人詫異的望向蔡尚書。
「皇上,您怎麼突然說這些…微臣完全聽不懂——」蔡尚書後背冷汗直冒,嘴上卻做著誓死掙扎
「哼,朕有指名道姓是你嗎?」
蔡尚書當即啞口無言,公孫謄蹙起眉心,揉著太陽穴。對於太過輕易露出馬腳的蔡尚書感到可悲
「或者你知道什麼內幕?」
「不,沒有,絕對沒有」
「是嗎?朕可記得當初你是曾經強烈反對女子參加國試的」
「呃……可當時幾乎所有人都反對啊!更何況說到這一點,最有嫌疑的反而是——魯大人才對吧!」
「哦?魯大人嗎?」 燁蕭若有所思地重複,隨即目光一雙,冷冷道「他倒不反對女子為官,何況他與白尚書大人之間並無嫌隙,而且很難能可貴受到白尚書大人的賞識」
「什麼——?」
不給對方思考空間,燁蕭接著道「此外,朕可還有耳聞,部分新科進士進入禮部之後,受到了不平等待遇,蔡卿家不妨說說這……又是何因呢?」
「這、這是因為,因為那是一種慣例!」說出口後,蔡尚書自己似乎也察覺到這個回答根本不成理由,卻又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只得垂下頭不語
「哦,對了,朕還聽說俸祿失竊案件似乎是從大人您擔任禮部尚書之後才開始的」
「…………」
「所以呢,今年朕倒是有意拜託公孫將軍派人,各自跟蹤負責快馬送件的禮部官「話末有人身子越發地顫抖了
燁蕭面具下邪惡一笑,繼續道「在朕的管制下竟有人中飽私囊,說什麼朕也得查出那人是誰不是……現在,諸位愛卿不妨猜猜這些禮部官懷抱著巨款進入了誰家的大門呢?」
蔡尚書肥胖的身軀顫顫巍巍站起來,哀叫一聲「——我是冤枉的!!」
燁蕭面具下一陣冷笑,好笑地睨著眼前的菜尚書,反諷「急什麼,朕還沒說對方是誰呢」
燁蕭冷漠淡然,蔡尚書許是害怕顫抖抵達了極限,所謂物極必反,此刻也不再害怕,竟挺起胸膛,站出來口沫橫飛的極力辯駁
「我也有話要說!皇上,微臣也有問題要請教!「
「哦?」燁蕭淡淡地應了一聲,眼眸冷冷地睨著眼前的人,想要玩是嗎?朕倒可以和你玩玩
「敢問皇上,身為天子,一國之主,為何要一直戴著面具?既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何以治理整個國家,讓百姓臣服?自古以來,此等荒謬之事,臣等聞所未聞!」
一群熟知天子「真面目」,資歷較久的老臣忍不住心驚肉跳,將眾人動搖的喧嘩誤認為同意的蔡尚書更是得寸進尺,即便是死,他也要留點什麼,最好把眼前這個萬人景仰的至尊拉下馬
「有人能證明皇上不是某個莫名其妙的人戴起面具假扮的嗎!?搞不好,你也只是冒名頂替,真正的聖上早就被你殺害!「
「大膽!」大臣中有人站出來了,大聲呵斥
蔡尚書卻是冷冷一笑,「大膽?各位同僚,十年的假面天子,你們敢說你們心中就沒有半分疑惑,你們真確定龍椅上的人就是我們北辰的真龍天子?」蔡尚書循循善誘
眾大臣遲疑了,一些從未見過聖上整容的臣子不由地面面相覷
蔡尚書見狀,氣勢就更足了,擺擺手接著道「假如我們的皇帝陛下,問心無愧,何以十年不以真面目示人呢,大家都是他的臣子,難道每天都得面對一個不知何面目的天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未免也太荒唐了!!!」
空氣頓時凝結——在場所有人達成了共識,這個蔡尚書定是瘋了,龍鬚豈是誰都能觸碰。一些心相對較軟的老人,不忍心搖了搖頭,在心底暗暗為蔡尚書的不知死活捏了一把冷汗。同時,也生起一絲擔憂,龍顏大怒,誰能保證他們這些人不會遭受池魚之殃?
燁蕭冷冷一笑,透過面具笑聲仍舊將刺骨的寒意傳達了出來
燁蕭忽地站起身,大步走下龍台,一步步向蔡尚書靠近。蔡尚書見狀,身子越發地抖擻,不由地向我退,燁蕭卻突然停下了
呵呵,這個人還真是不知死活,想死是吧!好,朕不妨讓你先嘗嘗地獄的滋味,再送你下地獄
燁蕭冷哼一聲,巡視了一眼四周的大臣。很明顯他們之中不乏有質疑他身份者
的確,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北辰帝,也許將來會是,那又如何。這個皇位只要他想,遲早是他的,不是嗎?只是,他北辰燁蕭,不稀罕!
「哼,想見朕的真容,你們還不配!」
眾人依噓嘩然聲起,老資質大臣連忙垂下頭,躬身認罪
「世上只有兩種人有資格讓朕摘下面具,一是朕最親最愛的人,另一種……便是……死人!」燁蕭冷冷地吐出這句話,大揮衣袖,轉身回坐上龍椅
氣氛瞬間沉悶起來,突地傳來第三人的聲音。向來在朝議散會之前不會輕易開啟的門扉響起厚重的開門聲,所有人微微吐了一口,帶著些許感激不約而同望向門扉,一見到站在門口的兩人身影隨即瞠大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