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時分，白寒依舊覺得渾身很疼，就算再一次在自己身上塗抹了藥膏，還是覺得無法動彈，所以她只得趴在石床邊上，閉目養神。
耳邊傳來窸窣聲，白寒也沒有抬頭。
老伯已經回來了，還好，沒有添什麼傷，想必是那些人覺得用刑已經沒必要了吧。白寒不想問老伯到底犯了什麼事，他也不一定會講，況且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哪還提得起精神管別人？
「早就說過，不必派人來了，沒用的。」是老伯的聲音，白寒覺得有些奇怪，這不像是與獄卒之間的對話，然而她依舊沒有睜眼，只是靜靜地聽著，「我是不會講的，以後不要再費周章了。」
「知道你一直都將生死置之度外，」是個很好聽的聲音，讓白寒產生了好奇，「可是既然覺得活著沒意思，為何還要在這裡受罪？要是乖乖講了，我倒是可以救你出去安享晚年。」
「呵呵，」老伯笑出了聲，彷彿覺得這是極端的笑話，「若是我一早就講了，只怕得到的不止是這些吧？」
「就算你現在講，也一樣可以呼風喚雨。」男子低聲承諾。
「當初你父親也是這樣勸我的，我一把老骨頭早已了無牽掛，可是我實在有些想不通，你父親那樣對待你和你的母親，甚至連姓都不准你用他的姓，反而讓你隨了母姓，你母親也最終含恨而死，他這般對待你們，你為何還要這樣幫他做事？」
冷下眼，男子眼中露出陰沉，「一句話，說還是不說？」
「你還太年輕，應該知道什麼對自己才是好，怎樣做才會對得起自己，不要為了一些虛華的追求而忘了自己的本性，你母親很善良，想必也不希望看見你如此糟踐自己，希望你……」
「閉嘴！」男子低聲喝斥，語氣中帶著不耐，「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過問！」
老者看著他的臉，稍久便輕聲歎息，知道自己話多了，「回去告訴你父親，我不會告訴他，自然也不會告訴南宮晟睿，希望他明白我的用意，不要再執迷不悟，否則倒霉的會是天下蒼生，會惹來民怨的，希望他看清楚自己的責任。」
「看來你是打算把它帶到地下去了？」挑了挑眉，男子平靜地反問。
「即使是帶到地下，也同樣不會告訴任何人，更何況，是你們這樣的人。」
「那就帶著它去死吧！」斂下眼，男子迅速上前捏住了老者的喉嚨，一臉冷然。
握住男子的手，老者凝視著他的臉，「我……是不會說的！」
「他早就料到會是如此，」稍稍埋頭，男子看著老者眼中的堅毅，「反正已經過了這麼幾十年，早已對你沒了耐性，本來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只是沒有時間而已，希望你能明白。」
老者臉上有著難以抑制的慘白，嘴裡更是溢出了呻吟。
「住手！」再也無法視若無睹，白寒睜開眼轉身看著面前的男子。
手指依舊卡著老者的脖子，男子瞥了一旁的白寒一眼，似乎並不為之所動。他來過這麼多次，第一次有人為旁人出頭，而且還是在這種地方，更讓他意外的是，竟然會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