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釋整日忙著在外查案,直至深夜方歸。
此時,平遙正坐在錦凳上,隔著水晶簾望著漆黑的夜空,一彎銀鉤倒掛在夜空,四周點綴著幾顆殘星,夜色寂寥。
看著星空那一彎殘月,平遙腦中不由自主地浮起了步非的臉,似是在對她笑。若是此時自己正在他身邊,會是什麼情況呢?想著想著,平遙不禁笑出了聲,若是兩人在一起,大半夜的能發生什麼?自己一定又要被他折騰死了吧?
才離了幾日,她就這般想他了。
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樣,也在看著這一彎殘月,想著她呢?
林釋緩緩走到平遙身邊,問道:「夫人想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想他。」平遙指著殘月道,笑容是難得的純淨天真。
林釋聽完靜默了半晌,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平遙,不說話。
平遙被林釋盯得渾身不自在,問道:「林公子盯著我看做什麼?」
「林釋只是好奇,公子為何會喜歡夫人。」
平遙心中微微有些不悅,「那林公子認為步非應該喜歡何人?」
林釋解釋道:「林釋並無此意。林釋只是好奇,喜歡公子的女子那麼多,那些女子中不乏如寒煙姑娘、鳳鳴姑娘之類的奇女子,公子又不是貪圖美色之人,為何會獨獨鍾情於夫人。」
聽到寒煙的名字時,平遙心頭一跳,一個念頭一閃即逝。她淡淡道:「他為何鍾情於我,我也不知道,但又好像知道,就像我一樣,這世間有這麼多男人,其中不乏青年才俊,但我心中愛的,卻只有步非一人而已。不過,說到這裡,我倒有一件事十分之好奇,就是林公子追隨步非的原因。」
林釋愣了愣,沒有回答。
平遙瞥他一眼,笑笑,繼續道:「步非說,是因為你見寒煙素來桀驁冷漠,卻獨獨對步非溫婉敬從。所以,我有點好奇,你跟隨步非,究竟是因為他本人呢,還是因為……寒煙?」
林釋淡然無波的眸光瞬間亮了起來,他抬眸望著平遙,沉默半晌,才有些沮喪地道:「我對她的傾慕,就跟夢一樣,不過是一團朦朧的念想罷了!」
平遙靜靜地望著夜空,漆黑的眸子微微泛著光澤,宛如彙集了星辰一般瑰麗,她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輕歎道:「寒煙……她的確是個好女人!」
林釋聽了,面上難得露出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有些憧憬,也有些悵惘,他笑道:「嗯,她的確是個很好的女人,聰慧、善良、高傲、冷漠,又很熱烈,我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那樣的女子,明明寒冷似冰,又偏偏讓人覺得熱烈如火!」
平遙心頭一時感到有些淒涼,林釋若是知道,他心中美得像神一樣的女子為了愛情犧牲到那種地步,會如何作想?
寒煙,多麼可悲又可敬的女子啊……
輕歎一聲,平遙道:「既然是傾慕,是一團朦朧的念想,那就把她一直藏在心底,散在風中吧,這樣,這份愛和期待才永遠不會變質。不過,我還是覺得奇怪,既然你喜歡寒煙,就留在寒煙身邊啊,跟著步非做什麼?」
未待林釋回答,平遙又逕自道:「算了,你不必回答了,既然這麼做,必然有你自己的理由,沒必要向旁人交代。」
林釋並不理解平遙心中所想,只是愕然地點點頭。隨後,他問道:「夫人此行既然要對付慕容天,為何整天呆在摘星塔裡不出去?」
「我出去做什麼?我手下的密探自會替我查到慕容天的下落匯報給我。說起來,林公子忙碌了一整日,可有查到些什麼?」
林釋深深蹙起雙眉,道:「犯人作案手法十分巧妙,現場幾乎沒有留下半點線索,而且近來越州城也因這案子產生了一定的恐慌,原本是預計今年出嫁的女子,都延遲了婚期。所以,目前倘若要找更多的證據恐怕很困難!」
「證據?這麼說來,林公子已知曉兇手是誰了?」
林釋道:「我四處查訪,聽到一位老大爺說劫走新娘的是一名一身火紅的男子,據我所知,慕容天身邊有一位名叫烈焰的男子,喜歡穿紅衣,而他使用的武器便是圓月彎刀。被殺的那些女子雖都是一劍穿心,但胸口的傷疤都開得極大,可能是有人將刀直接刺入女子的胸膛。仵作驗了屍,證明了死者身上的傷口確是圓月彎刀所致。所以,目前兇手最大的嫌疑人便是烈焰!當然,也有可能是旁人故意嫁禍於他。」
平遙微微瞇了瞇雙眼,道:「不,不是嫁禍,應該就是他!因為烈焰以前是喜歡靈素的,而靈素被步非在婚禮上悔婚,後又被一劍穿心而死,所以,烈焰才會擄走新娘報復。」
林釋歎道:「就算能確定烈焰就是兇手,整個越州城卻是四處找不到他的人!」
平遙道:「烈焰是慕容天的弟子,此次又跟隨慕容天來了越州,那了兩人必然是躲在一處了。如果找到烈焰的話,就等於找到了慕容天。這樣的話……我有個法子,不知林公子可願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