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湖美人英雄傳 黃山奇異碧湖秀,更有美人如玉。 第20節   容華絕代
    當石狗兒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輛行駛的馬車上,駕車的是一位相貌清雅、不怒自威的中年人。

    石狗兒吃驚地道:「大叔,我是如何到了這車上的?」

    中年人微笑道:「因為我點了能令你昏睡的穴道。」

    石狗兒更是吃驚:「你為什麼要那樣做?」

    「因為我暗中聽到了你三人的對話,而且我不想讓那兩人知道謎底。」中年人道:「這裡距寒舍不遠,且去盤桓幾日如何?」

    盛情難卻,石狗兒只得應允。

    幾天後到了一個湖泊前。湖水綠得發光,綠得發亮,綠得逼人眼睛。那是怎樣的一種綠啊!那簡直已不再是一種顏色,而是一種跳動的有靈性的生命!微風乍起,波光漣漪,碧綠的浪花翻滾著,一層趕著一層,湧向遠方。

    石狗兒不由心中暗自讚歎:「好美的湖!無風時,波瀾不驚,如一塊巨大的碧玉;有風時,則如一大幅起伏的綠毯。」

    中年人道:「這湖叫碧湖,湖中島上的幾間房屋就是碧湖山莊。」

    石狗兒驚奇地道:「這不是酈大俠的住處嗎?」

    中年人微笑道:「我就是酈浩然,但『大俠』什麼的愧不敢當。」

    石狗兒大吃一驚!原以為與師父齊名的酈浩然必是一個魁偉豪邁的奇男子,沒想到眼前的酈浩然竟如一位溫文爾雅的書生。看似學士模樣,其實光華內斂,還樸歸真,已到了武學修為的最高境界。

    酈浩然與石狗兒上了湖邊的一葉小舟,駛向碧湖山莊。

    時值黃昏,晚霞與碧水、青天相映,瑰麗之極。石狗兒不由想起了「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名句。

    霞光散盡,暮色籠罩開來。一陣晚風吹過,送來縷縷荷花的清香,直滲進人的心肺。暮靄沉沉,如蒸氣一般,浮在水面上。景物若有若無,似實似虛。使人恍若置身於詩的意境,畫的世界。

    月光升起來,輕柔地瀉在湖上,給碧湖增添了朦朧的詩意。月光下的碧湖,如一個披著輕紗的嫻靜優雅的睡美人,又如一個溫馨而寧靜的仙境。

    抵達碧湖山莊後,二人棄舟上岸。酈浩然約石狗兒共進晚餐,然後安排了一間屋讓石狗兒歇息。

    清早石狗兒醒來,想到來時湖中有荷花,便前去觀賞。

    天還不太亮,周圍一片寂靜。因夜裡剛下過雨,空氣十分清爽。放眼看去,湖中儘是碧綠的蓮葉和五顏六色的荷花。露珠滾在蓮葉上,使蓮葉愈顯青翠;露珠凝在荷花上,使荷花更增嬌艷 。

    東方地平線上透出一絲紅光,如少女害羞時臉上那層淡淡的紅暈。紅光越來越亮,漸漸把整個天際幻成了一層層、一堆堆的朝霞。五顏六色的彩霞變幻著,像孔雀的綵衣在天空中展現,像仙女的華裳在宇宙間搖擺。又如一位高明的畫家用大手筆塗抹著濃艷鮮紅的重彩。

    一時滿天的霞光、滿湖的荷花互相輝映,爭妍鬥艷, 實是瑰麗無倫,美不勝收。

    石狗兒正自心中讚歎,忽聽身後傳來足步聲,便回頭察看。

    一看之下,頓時石狗兒身心大震,眼前竟是一位美麗絕倫的少女。在她艷光麗色的映襯之下,滿天的霞光,滿湖的荷花,一時都似失去了顏色。

    她實在美得超凡絕俗,尤其一雙盈盈妙目,更是清極美極,不可逼視。並且眉目之間,隱然有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書卷氣,令人一見之下,神清氣爽。

    石狗兒暗道:「這必是酈姑娘了,聽說畫聖周密曾畫了她的像,但正如王荊公詩云:『意態由來畫不成,當時枉殺毛延壽。』她的絕代容華豈是丹青所能描繪、筆墨所能形容?縱有江郎彩筆、子建高才,亦不能道其傾國之色!」他定了一下心神,道:「 請問姑娘芳名?」

    那少女道:「您可是我爹的客人?我叫酈麗華。」聲音清脆婉轉,優美動聽。

    石狗兒讚道:「好名字!歷史上有兩位美女都是這名字。」

    酈麗華點頭道:「西漢末年有美人陰麗華。漢光武帝未發跡時去新野,為其美色所動,便發誓說:『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南北朝時有美人張麗華,是南朝陳後主的貴妃。當北朝的韓擒虎率軍攻克南朝都城並殺至宮門外時,陳後主仍在城樓上與張麗華尋歡作樂。唐朝杜牧有詩諷刺道:『門外韓擒虎,樓頭張麗華。』」

    酈麗華說到這裡微微一笑,這一笑,真如萬花競艷,千蕊爭春,足可傾國傾城。

    石狗兒不由一呆。

    只聽酈麗華笑道:「名字無非是個記號,未必人如其名。曹操名操字孟德,卻不見得有何德操。朱全忠更是全不忠——既不忠於黃巢,也不忠於李唐。對了,您高姓大名?」

    石狗兒道:「我是個拾來的孤兒,故姓石;又據說用個難聽的名字肯養活,故叫狗兒。」

    酈麗華不由嬌笑不已,猶如花枝亂顫。笑畢,她自覺失態,便向石狗兒道:「我只覺您的名字有趣,毫無取笑之意,請您莫見怪。」

    石狗兒道:「沒什麼。令尊乃武林之泰山北斗,令堂亦是名揚江湖的女俠,姑娘家學淵源,必有不凡技藝。」

    酈麗華道:「我一點武藝也不會。在我十二歲以前,宋金連年交戰,父母為抗金而奔波操勞,無暇照顧我,我只能一個人看書。在以後的這五年中,宋金休戰,父母才有了閒暇與我在一起。但我讀書既多,已極為厭惡習武了。再說,一個女孩子動刀動槍的,也極為不雅。」

    說到這裡酈麗華秀眉微蹙:「前些日子我娘出去了,至今未歸。令我好生牽掛!」說完灑下了幾顆晶瑩的淚珠。

    她臉蛋白裡透紅,本就艷麗絕倫。這一流淚,猶如美玉生暈,嬌花凝露,令人更生愛憐之意。

    石狗兒暗道:「白居易以『梨花一枝春帶雨』比喻美人哭泣,人道千古名句,但梨花又怎能道出她的美麗?」

    正在這時,一個容貌清秀的少女過來招呼酈麗華道:「姑娘,夫人回來了!」酈麗華喜出望外,向石狗兒道別一聲,隨那少女去了。

    石狗兒自小在山中長大,不與外界接觸。但少年天性使他本能地對少女有好感。此刻一見酈麗華這般艷絕人寰的少女,心中便生出一種愛慕之極的感情。此時目睹酈麗華遠去,一直到倩影消失,猶自癡癡呆呆地凝望。

    石狗兒從此愛上了酈麗華,他能否贏得酈麗華的芳心?他體內的寒毒能否化解?少年幫幫主競選在即,到底誰能技壓群雄,成為新一任少年幫幫主?請看下卷。

    (作者的話:寫到這裡,本書的男女主人公——石狗兒和酈麗華才算是正式出場了。現在為了一上來就吸引住讀者,編輯都提倡作者在一千字內就安排主人公出場。按說編輯這樣的提議是對的,但這樣一來,吸引力是達到了,卻失去了「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藝術魅力。再觀金庸的《笑傲江湖》及《倚天屠龍記》等書,主人公、尤其是女主人公都是遲遲不出場的。

    本書的寫作過程中,我在遣詞造句、佈局謀篇等方面,精益求精,不遺餘力。我深知讀者是作者的上帝,在另外的作品中,我會圍繞著上帝們的指揮棒轉。但在此書中,我決不會為了迎合讀者而寫作!這一點,敬請我的上帝們原諒!我的心意,正如本書中人物之一完顏宏的外號: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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