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目瞪口呆地站在旁邊,他是不是眼花了,為什麼少女打網球時,身上竟好像散發著一種淡淡的金黃色的光芒,淡淡的,不刺眼,卻讓人不可忽視。
「喂,已經4-2了。」凱賓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提醒道。
他的對面,少女微微地喘著氣,臉色因為運動而愈發紅潤,髮絲依舊輕柔地披散在肩上,如墨如玉,美得純真,美得不可侵犯。
一個外旋發球,少女的腳邊,一個黃色的小球逆時針旋轉著,久久不起……
景雪抬手,準備打回去,心下頓時傳來一陣的刺痛,手心一個不穩,球拍率先掉地……
「pia……」
與此同時,黃色的網球擦著她的頭髮呼嘯而過,打在鐵絲網的空隙上,旋轉了好久,才落下。
「小落!」凱賓有些擔心地喊道,是不是病又犯了?
在美國,她有的時候看著看著就會突然暈倒,聽醫生說是什麼缺氧。
他們那片地帶海拔是有點高,景雪會不習慣很正常,可是到了這裡還缺氧,會不會有點太奇怪了??
「沒事,剛才手麻了一下。」景雪拾起球拍,眼眸裡滿是複雜,怎麼辦,現在才運動一下下就有點受不了了,如果參加比賽,怎麼辦……
這一次,可不像以前,單單只用毅力就可以撐下去的……
該死的心臟,你爭氣點好不好!
景雪努努嘴,很不滿意她現在變得這麼虛弱。
「繼續。」景雪擺出迎戰的姿勢……
又過了不到十分鐘,景雪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劇烈的疼痛從四面八方突湧而來,彷彿要把她撕碎……
最終,還是支撐不住。身體,像秋天的落葉一般,飄然倒下……
帶著一份不甘與不服,失去了意識……
「小落!」凱賓一顧不得手中的球拍,往後一丟直直地跑向了她。
少女原本紅潤粉嫩的臉頰開始變得有些青黑,嘴唇也微微泛紫,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似乎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凱賓慌了,真的慌了。
她不是一直都說她只是心臟的抓氧功能不好,才會暈倒的麼!為什麼,她現在會這樣……
此刻的少女很像瀕臨死亡的人,手腳開始有些發冷。
一想到她要離開這個世界,他就突然變得好恐懼。
紅閃閃的燈光,帶著刺耳的救命聲,一路疾馳……
路上的人紛紛很識相地讓位,讓它經過。
忽地,好像有什麼東西圍繞著他,龍馬下意識地向旁邊看去。
一個救護車急急地駛過他,向前方奔去……
又一次的擦肩,又一次的錯過。
兩個人,明明距離如此之近,卻絲毫都觸及不到對方。
會不會,兩個人的未來,也是如此?就如兩條平行線,即使距離如此之近,卻永遠都無法擁有交點……
醫院內,凱賓和特利不安地在手術室外等待著。
手術室的門打了開來,一位穿著白衣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她是不是有做什麼過激的運動?」
凱賓和特利愣了愣,互相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
「你們到底是怎麼照顧病人的?!」醫生突然有些憤怒,「有心臟病還讓她做運動?知不知道這樣會出人命啊?要不是搶救及時,她現在已經躺在太平間了!」
醫生的話,像一個威力巨大的炸彈在他們的腦海中炸開。
心臟病?!
怎麼會……
那個笑得那麼優雅,一直用淡淡的語氣告訴他們她沒事,她很健康的那個小落,居然又心臟病?
他們,居然被她的外表欺騙了那麼久……
不敢置信。
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小落似乎要離他們而去了……
拐角處,少年迎風而立,原本微微上揚的嘴角瞬間僵在了那裡,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墨玉色的頭髮迎風飛舞著,修長挺拔的背脊如同木偶一般已經動彈不得。
他的美,讓人驚訝,也讓人敬畏。
紫色的眼眸裡是滿滿的震驚和一絲的受傷。
他不知道他是怎麼走回病房的,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打電話告訴父親這件事的,他更不知道在父親說他已經知道了的時候他自己的表情。
他只知道,所有人都瞞著他。
珊兒是這樣,父親是這樣,就連依緣也是這樣。
遺傳病!
呵,沒有東西做引子,怎麼會引出心臟病?
少年的神色愈發冷冽,「陳管家,我要珊兒三歲之後的所有資料,所有!」
他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誰,給了他那麼寶貝的珊兒造成那麼大的傷害,他查到,絕對不會放過!
可是,那麼多人傷害過她,如果他要追究,那麼最先應該指責的就是他們。
寧諾恨梁老,恨他帶走珊兒,恨他害他們家支離破碎,所以選擇報復。只是,他未曾料想他的這些報復,卻讓他的女兒失去了唯一的童年。
梁老保護珊兒,所以要杜絕跡部對珊兒的好。只是,他不知道,他的這些所謂的自私的保護,卻讓她再也不相信任何的親情。
幸村保護珊兒,所以故意接近幼林,卻不曾想過,他的這些,正是幼林報復她的原因。
番離保護珊兒,所以不顧微雅的感受,卻一點都不知道,微雅正是因為他才設法去報復。
他們,都是為了保護,只是,他們的保護,最終都變成了景雪受到傷害的根本原因。
保護,呵,真的應該好好地思量一下,他們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保護還是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