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的事因為喻正仁的忙碌而擱淺,言歡再沒有主動去過電話,她不想再降低人格去忍受那份屈辱。她給律師事務所打過咨詢電話,說明情況以後律師說她現在就可以向法院起訴離婚,如果丈夫執意不離的話,半年後可以再起訴,一般就會判離了。至於分居的期限,律師說條件是2年,但這只是離婚的一個條件而已,現在法院也不願意這樣纏綿著拖延時間,一般至多起訴兩次確實夫妻關係破裂就會判離。
律師隱晦的問到了她是否和丈夫有財產上的糾紛,言歡第一時間在電話中就否定了,沒有,絕對沒有,他的就是他的,與她無關,律師哦了一聲,最後掛電話時很奇怪的問了句,你們確實要走法律程序嗎?言歡竟無言以對,匆忙支吾了一聲就結束了咨詢。
是啊。不因為財產,不因為二奶,他們要經過法院判離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這不能怪她。只因為那個人的無聲無息,丟下一句這婚離不離只有他說了算就消失在了言歡的視線中,抓不住人,她才會出此下策,總不能這樣無限期的吊著不是,如果哪天不小心碰到了婆婆一家人,又讓她如何面對那些讓人寒心的冰刀霜劍呢。
前方就是萬丈的懸崖,她不可能為了結婚證上那個已經失去意義的丈夫還堅持的走下去,她說過,她很笨但是不傻。
正靠在椅背上凝神細想,她辦公室的門被推了開來,言歡一驚,抬眼一看竟是一臉笑容的蘇經理,蘇起儉。
「言歡啊……哦不……該稱呼你展經理了……哈哈……我剛出差回來,聽說你升職了,趕緊來討杯酒喝……」
緊跟著他,後面是財務部的一群同事們的高聲附和。
「就是……言歡要請客,一定要請……不如就今天吧,大家都有空……席經理,你說是不?」
席若易正好剛從辦公室出來,手中拿著文件夾看了看言歡有些窘的面容後說道。
「我同意……連吃飯帶唱k……不去的這月獎金減半……」最後,她竟然還打了個響指,啪的一聲混入了眾人熱烈的尖叫聲中。
言歡這下沒轍了。
只好拿著名片開始訂花園酒樓的位子,哦,還有KTV的包房,也不能忘了。
搞定一切,言歡看到蘇經理和席經理說完話又朝自己的辦公室走了進來,她這才意識到他可能有話對自己說。起身招呼蘇起儉坐下,然後又去飲水機前給他泡了杯茶,才靠在辦公桌前朝欲言又止的蘇經理微笑。
「蘇經理,有事你就說吧……我們也算是老熟人了,是吧……呵呵」
蘇起儉對言歡的印象極好,尤其是在杭州時那幾天非常時期的共處之後,更是對這個秀氣文雅的女子添了幾分好感,儘管身為喻正仁的妻子,卻一點都不張揚,說話做事謙虛嚴謹,甚是讓他欣賞。只是……
只是……
蘇起儉最後還是在歎了口氣後,說出了心裡想說的話來。
「言歡,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思量了好久決定還是親自和你說一下比較好。」
他臉上嚴肅的神情不禁讓言歡身上一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讓蘇經理這般模樣。
蘇起儉啜了口茶水,眉間一挑。
「我也就不繞彎了……直話直說吧……言歡,你和喻總之間是不是鬧得很厲害啊,這次去香港出差我代表公司去祝賀世紀成功上市,酒會上……聽到了一些傳聞……都是對你不好的,那些事我原本不想相信……可,那晚……我回酒店的時候,還是目睹了喻總和一個……女人不太好的一幕,我攔住了酒店樓層的侍應生給了些好處才問出來,他們居然……住在一起……」
「言歡……我實在是內心煎熬啊……所以才不得不說出來。這些事,你有權利知道的,不是嗎?」
蘇起儉低下頭大口喝著杯中的茶水,一會就見了底。
他不忍心去看言歡的臉色,就像是去往杭州的時候,不忍心淬睹同樣蒼白失神的言歡一樣。隔了一會的工夫,他才聽到了言歡的聲音。
「謝謝蘇經理告訴我這些……我……和他最近正在辦離婚的事,所以,他的私生活怎樣我已經不去關心了……不過,還是謝謝你,言歡讓你費心了。」
蘇起儉訝然的抬起頭看著只是面色稍顯蒼白的她說不出話來。
原來那傳聞竟是真的……他的心裡忽然就不舒服了起來,那個人……他憑什麼對如此好的女子做出這樣的事來。
蘇起儉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勸,只是走之前拍了拍言歡,示意她想開點,這樣的人,也確實不用再放在心上了。
等到那扇門合上的時候,言歡才垂下了眼睫,白皙的手攥的指間的茶葉袋子都捲了起來,她想不通喻正仁到底是怎麼想的,不是離了婚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嗎?為什麼還要玩這些新聞一樣的爆料,讓旁的人恥笑呢。
還是她的意願惹惱了這個從小就沒有嘗過失敗為何物的天之驕子,拿她開涮做為報復。
呵……原本他就大方不到那裡去啊。對曾經的賀芝蘭如此,對自己更是如此。
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言歡深吸口氣接起,是青春打來的,她說收到了言歡的邀請電話,晚上一定會按時到花園酒樓的,決不食言。
敏感的青春第一時間還是在言歡鼻音濃重的嗯聲中覺出了端倪,她急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是不是你看見報紙上寫的那些狗屁了?
言歡趕緊說沒有,沒事……就先掛了電話,掛之前她如願聽到了那邊喧囂的罵人聲音,絕對青春式風格的嘶吼,最後戛然而止的一句是我要殺了你……喻正仁……NND……
言歡除了電視報,從不看其它的雜誌。
那人知道所以才會如此的高調報復她吧……路人皆知唯有自己不知,才會在轉角處摔得更加疼痛。
那天做為主家的言歡去得竟晚了,還好訂了位子,不然就出糗了,上海的路況就是這樣,自己不過是回去換了件衣服,再趕來就硬生生被堵到現在。她沖大家喊著抱歉並回手招服務生點菜,正埋頭於菜品之上,忽聽身邊的女同事強力的吸溜了一聲,把她吸得訝異的抬起眼來。
面前那一對正笑意盈盈立在她們桌前的不是岳青春是誰,哦,另外的一個人,一隻手斜插在兜裡正用那雙耀眼之極的眼睛看著檯子正中的展言歡微笑。
竟是……陳赫白。
他居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