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蘭……等著我。等著我再長大一點,好嗎?
康平大院的玉蘭樹下,真正如芝蘭玉樹般挺拔高傲的男孩子認真的問她。那般年紀的賀芝蘭微笑點頭,就此許下了之後經年的承諾。笑靨如花般綻放,香氣四溢中找到了幸福的所在。
再長大一點的時候,明白了男女間的事。因為愛他,認定他所以毫不顧忌的全身心的把自己交託了出去,那時的她,陽光燦爛的世界裡除了滿滿的愛,再沒有了其他。
19歲生日的時候,正仁送給她一個精美的女神沙漏。
他說。這就是記錄他們美好愛情的見證,在神的監護下,沒有背棄,沒有爭吵,有的只能是愛的時間。那個沙漏在她去美國的時候重新回到了喻正仁的書桌上,那時的心疼和不捨就像是硬生生丟棄掉身上不能割捨的器官一樣痛。她沒有辦法,面對無奈的人生浩劫,為了賀家和喻家,她只有丟棄了他的愛,遠走他鄉。
可能真的是年紀小,不明白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帶給自己的不僅僅是心靈的桎梏,還有靈魂的牽連。手放開,最疼的愛,正仁,你永遠不會明白我當年離開你時的痛苦,你疼一分,我就會痛十分,這十分的痛我也要藏起來,任你如何的哀求我都不能心軟的回頭。
只因愛你……深愛你……正仁。
還記得嗎?經歷了這麼多的是是非非,在上海著名的酒吧RICHY見面時,我手中的紅酒杯幾乎握不住,十年了,我離開上海,離開你竟然已有10年的時間了呢。你當時脫下外套隨意的要了杯芝華士,然後才回頭衝我說了聲,好久不見。
你好麼?……正仁……
忍了好久我才能平靜的說出這句話來,你知道麼?如果你當時沒有刻意的扭過臉去,不想面對我,我想……我接下來會流眼淚吧。
隱藏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噴薄而出,我發現,夜色迷離中成熟冷漠的你竟然要命的誘惑著我,一如當年那個傻傻的賀芝蘭,同樣迷戀著一個叫喻正仁的男子。
在我故意說出紐約玲瓏酒吧之後,我看到你愣住了。在我說出那次沒有露面的巧遇之後,你終於變得目光炯炯了,但你接下來的話就徹底打翻了我所有的夢想。
你說。賀芝蘭,別用那個借口來接近我,我已經變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傻乎乎的喻正仁了……然後,你就朝我揚了揚手指上光華流轉的婚戒,低低的說,我已經結婚了。
你不愛……我的那個她字還沒有說完,你就起身拿外套付賬了。
老朋友見面敘敘舊可以,但我愛不愛我的妻子,那是我的事。賀芝蘭,請你注意分寸。
說完,你就扔下我走了……RICHY一直是我來上海後最喜歡的酒吧,那晚,笑語喧嘩裡卻讓我覺得孤寂彷徨到了極點。
我只是想挽回,正仁。
我只是想愛你,正仁。
不甘心的我回來了康平大院。見到喻伯伯和阿姨的時候,聽到他們又像小時候親切的喊我蘭蘭的時候,我彷彿又聞到了窗外的玉蘭花香,那麼溫馨那麼親切。只是,隔壁小樓卻換了主人,自己終是和童年的記憶擦肩而過。
和伯伯阿姨講明當年的真相後,各自唏噓不已。我看得出他們對你婚姻的不滿意和對我的偏愛之情,我承認我利用了他們,我哀求了他們幫我挽回你的心,不出我所料,之後你就變了,變得讓我幸福到了極點,你甚至說了,會努力的話。
而那個女人,你的妻子。在我還沒準備好和她見面的時候,卻總是在和你親密的時候被她撞見,而我竟然發現,你竟然會在意她的難堪和傷心,不是從未愛上嗎?為什麼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推開我呢?
就算是阿姨那晚不舒服,也沒能讓你回家來吃一頓團圓飯。電話裡你說,你很忙,有應酬。芝蘭在你們就一起吃好了。是呢,我不僅吃了飯,還幫你照顧了老人家一整晚,你呢?你在哪裡?
好吧。當年是我錯了。
所以,無論你現在怎樣猶豫,怎樣心軟,我都不會再傻傻的放開你的手了。因為10年的時間,足夠我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做一對真正的愛人是要不離不棄的,永遠手牽著手,女神的沙漏還放在你的書桌上,不是麼?
我知道,你還沒有把我忘記……
正仁……再給我一個機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