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君墨顏下朝回來,兩人雙雙的擁著往出走時,見緋然正踱步走進。
三目交接,卻是不同的意味。
「緋然,你怎麼來了?」
子夜率先開口,顯得有些不自然,說話間還企圖拿下君墨顏放在腰際的手,無奈卻被他攬得更緊。
此時見他不悅的斜眸,見了緋然,就要與他保持距離,她到底是不好意思,還是心懷鬼胎?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你們要出去嗎?」
已經把兩人的親密看在眼裡,緋然硬是尷尬的擠出一絲笑容問道。
此時,他多像個局外人!
「是啊,我們要去青龍山上香,不如一起去吧!」
子夜說完側眸看了看君墨顏,暗自拉了拉他的衣角,似在徵求他的同意。
他心裡不高興的念叨開來,她都已經替他做主了,他還能說什麼?
「既然趕上了,就一起去吧,你也應該代你父王祭祖才是!」
如此,三個人便一同前往,不知誰人何時吩咐的,宮門前等候的馬車竟然多了一輛。
子夜看了看君墨顏,真是個小氣的老男人!
緋然見狀,識趣的一個人上了後面的馬車,子夜不知道是跟他鬧脾氣還是故意想氣他,竟然也往後面的那輛馬車走去。
「給我回來!」
伴隨一聲怒喝,才剛走出去沒幾步的子夜,就被強行拉回了某人的懷裡。
「你要上的馬車,是這輛!」
君墨顏氣急敗壞的把子夜仍了上去,隨後自己踩上了奴才的墊背,優雅得體又大氣的邁進了馬車。
「裝腔作勢!奴才也是人好不好?你幹嘛踩人家的背?自己又不是沒長腳!」
子夜歪著脖子白了他一眼。
「你在那裡嘀嘀咕咕什麼?在外面我當然要做出一個帝王該有的風範!怎麼叫裝腔作勢了?」
還有,她到底在不滿什麼?幹嘛要坐得離他那麼遠?自從緋然加入以後,這小女人就沒給過他好臉色。
不是嫌他這做得不好,就是那做得不對,反正是沒一件讓她滿意的,沒一件讓她滿意的!
長臂一伸,像鐵鉗一樣把她拽了過來,直接讓她坐進了他的腿上,分開了她的腿跨坐過來。
自己動手把那兩條如蓮藕的粉臂勾在他的脖子上,然後銀笑出聲。
「這個姿勢,我喜歡!」
「呸!你個老色魔!」
子夜一點也不含糊的,迅速積攢了點唾沫往他的臉上一噴。
「什麼?我還沒怎麼你呢!就開始嫌我老了?還敢噴我?」
君墨顏氣憤的擦了一把臉,敢這麼對待一朝天子的,怕是也只有她了。
看來他實在是太寵著她,把她的狐狸尾巴都寵上天了。
「你就是很老嘛!呃!」
子夜捏住眼角和嘴角,伸舌頭朝他做了一個鬼臉,而後就想狡猾的掙脫開他,不過這次她失算了。
誰能想到她伸出的舌頭,竟能被君墨顏一口咬住,從而糾纏不休。
「敢說我老?我這就證明給你看,我到底老不老!我還強壯得很!」
嘴上吃人般的吸住那兩片唇瓣,一雙大手蠻力的扯開了她的衣襟,放肆的探進裡面遊走。
而這個姿勢,對子夜是相當不利的,不但是一點反擊之力都沒有,反而看起來好像是她故意在勾·引他一樣。
「嗚嗚……我錯了!老男人你放了我吧!」
子夜真是悔不當初,為什麼要逞一時口舌之快去氣他?讓自己落得個任人宰割的下場。
「還敢叫我老男人是不是?看來你還是沒有接受到教育!」
張嘴咬上了她的脖頸,為她種下了一顆草莓,一邊又把她的腿分開了些,正好頂上他緊繃跳動的炙熱。
「感受到了嗎?再惹火我,你就危險了。」
君墨顏努力克制自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只是某一處,還昂揚的立在那裡,不肯縮回去。
「嗯嗯,我聽話!我再也不叫你老男人了!」
子夜點頭如搗蒜,委屈得快要哭出來。
她現在的姿勢,真讓她感到羞憤,尤其是感受到那個硬物正好抵住她的小腹,弄得她好不臉紅。
「這才聽話。」
終於馴服了她,君墨顏滿意的點了點頭,像摸寵物一樣的摸著子夜的頭,銀蕩的笑個不止。
忽而又想到後面的馬車,笑容霎時斂住,臉一沉。
「記住!小時候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把一些事情弄糊塗了,我才是你的男人,知道嗎?」
不知是不是愛上一個人,就會不知不覺的模仿對方的脾氣秉性。
此時的君墨顏如幾年前的子夜一樣,強烈的嫉妒心,霸道的佔有慾。
子夜突然感到了恐慌,難道是他察覺到什麼了嗎?
緋然……緋然……是讓她糾結的根源!
一個人坐在寬大的馬車裡,煩躁不已,總是胡思亂想一些沒用的東西。
比如他們兩個在前面的馬車裡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都強烈的想要知道。
終是在感覺快要悶得透不過氣,便伸手揭開了簾子,探頭往前面望了望。
見他們的馬車正左右搖晃,讓人不禁對裡面正在上演的畫面浮想聯翩。
緋然呼吸一凜,一把放下了簾子,轉而急促的喘息,死命的克制住腦子裡正在構成的幻影。
不會的……他們不會的……
皇宮,慕容白雪的寢殿,此時正飄蕩一股淡淡的菊花茶香。
偶然聽說菊花也能拿來泡茶,所以她也想來試一下,若是味道好,正打算給皇上拿去品嚐。
放在鼻間一嗅,菊花香的味道,很是沁人心脾。
「哎呀主子,你怎麼還有心情在這裡泡茶,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小滋從外面打探完消息後,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快要緊張得跳腳的模樣。
「何事值得你如此慌張?」慕容白雪鳳目一斜,面露不悅。
「還不是那個狐狸精,聽說皇上帶她去青龍山了!皇上也真是的,她算是什麼身份啊?怎麼可以帶她去呢……」
小滋憤憤不平的在說,慕容白雪正在沏茶的手抖了一下,滾燙的熱水灑在了她白皙的手指上,迅速紅了起來。
「呀主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小滋這就去拿燙傷藥來!」
慕容白雪其實並未去在意手上傳來的燙傷痛,而是覺得心痛。
她這麼極力卑微的討好,皇上……竟然一點都沒把她放在眼裡,只能看到那個女人,鳳目一瞇,倏地想到了什麼。
「上次讓你找人調查的事怎麼樣了?有結果了嗎?」
「奴婢該死!上次找了幾個笨蛋去跟蹤,可是卻一點線索也沒查出來,不過……」
小滋話頓,眼睛帶笑的左右一轉,似有什麼得意之事。
「不過什麼?」
慕容白雪看得出,這丫頭有事瞞著她。
「不過主子放心,也許過了今晚,主子最大的眼中釘就不會存在了!但是還請主子饒恕小滋擅自做主。」
小滋先是得意,再是後怕,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你到底瞞著我做了什麼?」
慕容白雪原本平靜的心被她弄得七上八下的,總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芊芊玉手拍案而起。
小滋也隨之一哆嗦,起身到外面探頭望了望,而後把門關得死死的,掩手湊到慕容白雪的耳邊,把事情大概的交代了一下。
臉色明顯的一沉,眼神甚是責怪小滋,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事先都不跟她商量一下,這丫頭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大了?
「請主子放心,萬一出了差池,小滋就一個人扛下所有罪責,絕對不會連累到主子的。」
小滋見慕容白雪臉色不好,以為是擔心,故又跪了下來,小臉上滿是倔強。
「起來吧!說什麼現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何況你也是為本宮著想!」
是!現在要停止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她就賭一把!
若能贏得君墨顏的心,算她走運。
若輸,就算輸得徹底,她也輸得起,因為她本就什麼也沒得到過。
鳳目又恢復原本的平靜,又似什麼也不知道一樣,執起茶杯至鼻息間,微微閉眼,深深的嗅著濃郁的菊花香……
一行人經過了半個多時辰的路程,終於到達了青龍山。
這裡的山是一片青蔥的氣息,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綠色,是充滿生命力,勃勃生機的顏色,讓人心情舒爽。
半山腰處一個並不華麗的寺廟屹立在那,就見來往的男女老少絡繹不絕。
手持香火,虔誠朝拜,好不熱鬧的景象。
「哇!我第一次來這裡,應該很靈的吧,你看有那麼多人。」
子夜瞭眼望去發出了讚歎,這時緋然的馬車也到了,他一身銀色衣袍翩翩然的走了過來。
「當然很靈了,不過我們要去的是後面的那個寺廟,那才是我們皇家專用的。」
君墨顏抬手為她指了指方向,子夜哦了一聲。
緋然不經意的往她身上一撇,剛開始是沒太注意,不過又重新看了一下。
她的脖子上,竟然有一抹紅,顯然是吸出來的,眼神隨之暗了暗。
再看看她的粉紅色流沙煙群,竟然也不似出來時那麼整齊。
一些本可以遮掩住的凌亂,卻都很不巧的被他觀察細微的眼看到了。
此時的眼神又暗下來幾度,可以說是陰霾了,想到那搖晃的馬車,一時間讓他心情很不好。
「別耽誤時間了,快點走吧!」
子夜很自然的,左右胳膊一手勾上一個,看她多有福氣啊,左擁右抱的。
——關鍵是兩個都是她喜歡的男人!
君墨顏和緋然越過子夜,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心照不宣的往前走著。
三人行,必有心懷鬼胎者也。
左右俊男加上傾城美女,這組合在上山的途中,吸引了無數的眼球紛紛側目。
男的則是眼紅旁邊那兩個男的,女的則眼紅中間那個女的。
因為是祭祖,君墨顏沒有讓侍衛跟隨,就命一干人等在山下候著。
繞過了前面眾人朝拜的佛祖寺廟,後面緊相連的是一座看起來不大,深紅色牆面的小寺。
不過這裡與前面熱鬧的景象完全不同,撲面而來一種嚴肅的氛圍,幾乎是一個人都沒有,連樹葉落下的聲音都能聽見。
正走著,一個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從裡面出來,見了君墨顏先是面露驚色,後俯身一拜,帶著尊敬。
「幾位施主裡面請。」
「嗯。」君墨顏微一頜首。
以子夜敏銳的洞察力,不難看出這老和尚定是認識皇上的。
可是為什麼,在他們三個一起經過他身邊走進時,直覺這老和尚的視線獨獨放在她的身上,正打量著她。
因為沒有回頭去看,所以子夜也不知道他會是什麼眼神。
抬手拍了拍腦袋,邊搖著頭,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了?人也變得敏感了?
一個老和尚而已,竟然也能讓她生疑。
進了裡面的密室,這個密室是只有皇家子孫可以進來的。
子夜是第一個進來的女子,也就是君墨顏承認了她的身份,不過這卻讓緋然不禁介懷。
他們的關係……已經超出他的想像了嗎?
皇家正規的祭拜完後,還有一些儀式是需要君墨顏單獨來完成的,所以子夜和緋然就出去了。
子夜雙手合十,虔誠的跪拜在外面的觀世音菩薩前,目光真摯。
其實過去她是從不迷信佛祖,但現在的想法和以前不同了,只要你誠心祈禱,老天一定會聽到的。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啊,請你保佑我,讓我身邊的人都能幸福快樂好嗎?
如果我有一天消失了,請把我的愛,傳遞給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或許,我真的不是一個好女人。
但請不要懷疑,我對他們的愛,絕對是真誠的!
連續拜了三次以後,子夜起身,旁邊的緋然體貼的扶起她。
「子夜,你剛剛許了什麼願?」
緋然好奇的問,其實是相當好奇,會不會有一點是關於他的……哪怕是有一點,都會讓他歡欣雀躍。
「秘密!說出來就不靈了。」
子夜神秘兮兮的樣子,像故意要挑起誰的好奇心似的,從小僧的手裡接過來三炷香後,上前親手貢奉了上去。
兩人坐在墊子上等了一會兒君墨顏,可是還不見他出來。
子夜面帶囧色的拉了拉緋然的袖子,小心翼翼的,像小時候的青澀。
「緋然……」
她的聲音,明顯是有什麼需求,每次到一種情況……她都會用這種語調說話。
「什麼事?以後能不能別這麼陰陽怪氣的叫我,聽著怪肉麻的!」
說著,緋然還很配合的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可是……」
子夜欲語又止,緋然看著她逐漸脹紅的臉色,已經把她的需求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一邊深呼吸撫了撫額頭,終於迎來了她下一句話。
「緋然……我想尿尿!」
一滴汗掉到地上摔成兩瓣,果真還叫他猜中了!
因為這後面的小寺廟平時鮮有人來,就沒有裝廁所。
所以子夜就再次體驗了一把,野外隨地大小便的刺激。
「你給我站在那裡不要動,不准回頭哦!敢偷看我戳瞎你的眼睛。」
按照慣例,子夜要先狠狠的嚇唬他一番才可以。
「好了我的小公主,你快點吧,再磨蹭一會兒該有人過來圍觀了。」
真受不了她一個人在那裡嘰嘰歪歪一大堆,不上拉倒,憋死她才好呢。
對,憋死她!
等她上廁所的時候,緋然隨手摘了一根毛毛蟲草,照她以前教過他的編法,編了一個戒指。
她說過,要是將來有想娶的女孩了,就拿這個套在她的無名指上,那樣她就跑不掉了。
還記得當時,她把編好的雜草戒指,套到了他的手上……
緋然沉浸在以往的情景裡,完全忽略掉了身後細微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