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過去了，顧蕭依然緊閉著雙眼躺在病床上。
醫生為顧蕭看診完，所有人都緊張地聽著醫生宣佈結果。
似乎每一天的這個時候，他們都在屏息等待著醫生的答案，多希望醫生說他過不久就會醒來。
然而，每天都是這麼毫無進展。
臥室外間。
「顧少爺的燒還是沒能退下，這樣下去很危險。他的意識也開始不清醒，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意識很消極，似乎他自己並不想清醒過來。」
「你是說，他自己想要放棄他的生命？」
顧振遠開口問道。
他無法想像，他的兒子，向來不認輸，一直在跟命運對抗的顧蕭，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醫生點了點頭。
「顧少爺之前是因為連續酗酒，沒有進食而導致病發，從這些現象看來，或許有某些事情對他的打擊太大吧。」
葉小言聽了這樣的話，更加低下了頭，她似乎感覺到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
如果不是她引起這一切事情，顧蕭現在就不會這樣躺在這裡。
顧泠看了看這樣的葉小言，大手牽緊她顫抖的小手。
他不想她一直這樣將自己沉浸在深深的自責中。
「醫生謝謝你了。」
顧振遠說話已經不再那樣威嚴，而是透露著一股深深的無力。
「大少爺說話了，大少爺說話了……」
臥室裡間，正在照顧顧蕭的王媽突然大聲喊道。
幾乎同時，所有人都往顧蕭的床前奔去。
只見顧蕭的眉頭緊蹙著，嘴唇微弱地顫動著。
「小言……」
「小言……」
嘴中不斷發出的虛弱的呢喃，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不由自主地，顧振遠和顧夫人都望向葉小言。
只有顧泠，拳頭緊緊地握著，臉上面無表情，看不清他的思緒。
而葉小言，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
顧蕭的呢喃，讓她的心，好疼好疼。
眼淚早已落下。
只是，她的手掌，還放在顧泠的掌心。
醫生檢查完，搖了搖頭。
「他還是沒有醒過來。」
顧振遠、顧夫人臉上最後的一絲光芒也消失了。
「你們不要灰心，現在起碼有了新的突破。顧少爺口中的人名，對他來說有很特別吧，所以昏迷的時候，才會出現在他的意識裡。如果那個人能夠陪著顧少爺，或許對顧少爺的意識恢復會很有作用的。」
大家再次望向葉小言，葉小言的手掌早已從顧泠的手心脫落。
顧夫人走到葉小言的身前，深深握住她的手，臉上是一個母親心痛的神情。
「小言，你就陪陪蕭吧。」
顧夫人乞求的語氣，泛紅的眼眶，眼角掛著的淚痕，讓葉小言怎麼忍心拒絕？
她知道，她欠他的。
所以只要能讓他醒來，她願意每時每刻都陪著他。
只是——
目光望向身邊的顧泠。
他的臉上緊繃得看不到一絲情緒，終於——
「我出去外面一下。」
葉小言捕捉到了他嘴角的那抹苦澀。
事實上，他跟她一樣，都處在兩難的境地。
他怎麼會不希望看見自己的哥哥好起來呢？
只不過，他好害怕他的言言會就此離開她。
不知為什麼，他感覺他的言言在離他遠去。
顧振遠和顧夫人跟隨著走出了房間，看著顧泠落寞的背影，萬分無奈。
手心手背都是肉，傷害哪一個，都是他們不願意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