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已經包紮好了，點滴持續吊一天，能醒來大概就沒什麼大礙了。顧先生顧夫人，我先走告辭了，有什麼情況再通知我。」
「王媽，送趙醫生下去。」
酒會已經提前結束了，出現了這樣的事情，顧家最大的主角也離了場，大家都不好繼續，更重要的是怕顧家追究剛才的袖手旁觀。
沙發上的顧泠看著床上仍在單薄而滿身傷痕的小身子，蒼白的臉上依舊滴著水珠。
醫生的話響在耳邊，深深敲擊著他的心。
拜託不要讓她再承受多一遍那樣的痛苦。
她承受不住的了。
腦海中浮現出她在水中惶恐掙扎的一幕——
以前的葉小言別說游泳了，只要是靠近水的地方，都會不由得恐懼，所以他從來不會帶她去水上樂園，也很少去靠近水的地方。
他知道她的恐懼會到什麼程度。
高大的身影猛地從沙發上蹭起，拉起了一旁同樣皺眉的顧蕭，大手緊揪著他的西服衣領，眉宇間是不可隱藏的怒氣。
緊接著咆哮而出：「你是怎麼保護她的，她怕水你知不知道？！」
顧振遠和顧夫人看著失控的顧泠，完全迷惑了，被揪住的顧蕭更是不明所以。
為什麼顧泠會這麼激動？
為什麼他會知道她怕水？
為什麼會對他向來最親的哥哥發這麼大的脾氣？
「你怎麼知道？」顧夫人順著疑惑問出了口。
顧泠的理智被瞬間拉回，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揪著顧蕭的手。
「我只是看她剛才在水裡的樣子，覺得她很怕水。哥，對不起，我衝動了。」
顧泠再次坐回沙發裡，盡量掩飾著自己煩躁的情緒。
只要碰見是葉小言的事，自己真的是隨時都可能失去理智。
言言，我果然，還是不能瀟灑地放開你。
顧蕭看著沙發上頹然的顧泠，挑了挑眉，直覺他不是會輕易衝動的人。
車子將葉小言送回家裡，王媽幫她換下了濕淋淋的衣服。
「讓她好好休息吧，蕭，你也去睡吧。」
「我陪著她吧。」
看著床上的小女人，顧蕭不想離開。
「你的臉色不太好，先去睡吧，你身體出現什麼問題，怎麼照顧小言。」顧夫人看著臉色蒼白的兒子，不免擔心。
「嗯。」
顧蕭有些擔心地望了望，然後將門輕掩上。
房間裡的人影，英眉緊皺，穩健的步伐來回踱著，似是掙扎。
她就在隔壁的房間。
她睡得不好吧？
只有顧泠知道醫生的話是什麼意思，現在的她不僅受著高燒的折磨，更讓他心疼的是，她又受到了精神上的折磨。
這樣的折磨，對於她這樣脆弱的人兒，是比身體上的病痛更加難受一百倍的。
腦海中不斷浮現著她以前在床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