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梅軒的梅樹依舊生機勃勃,沒有人照顧,它們依然活的很好,再次站在窗口望著窗外的梅林,沈嫣黎突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幾個月前,穿越而來,就是在這舞梅軒裡。
那時,梅花開的正艷,而如今,已是青果滿枝頭。
物是人非,本以為,自己不會愛上軒轅齊,那樣一個冷傲的男人。
可沒想到,她終是愛上了,而且,愛的無法自拔,明知他已變心,還是割捨不下。
「再等等,好嗎?」輕撫上小腹,她低低的喃語,似要說給腹中的孩子。
她,還是想再等等,給他,更給自己一個機會,說不定,他會回心轉意,說不定……
嘯風閣,她已不能在待在那裡,那冰冷的臥房裡,夜夜孤枕,再也尋不到他的身影。
冷,那是一種直抵心底的寒冷,怎樣,也抗拒不了。
「小姐,您有身孕的事為什麼不告訴姑爺呢?,說不定他會……」
「不,我不想憑藉著孩子改變什麼。 」沈嫣黎說的果決,母憑子貴,那,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小姐,您這樣不是很委屈,您才是正室,卻把主臥讓給那個妾室。」
玲兒頗為沈嫣黎感到不平。
沈嫣黎卻只是滿不在乎的一笑,
「玲兒,那些不重要,不過是一間房而已,在哪裡我們都可以住。」
「可……」
「姐姐,你在嗎?」從客廳裡傳來的聲音打斷了玲兒的話,那熟悉的柔糯的聲音……
沈嫣黎和玲兒相視一眼,心裡都明白,來的人,是祁惜憐。
「在。」沈嫣黎應了一聲,緩步走向客廳,心裡還在猜想著祁惜憐這次來究竟又有什麼目的。
「姐姐,你在這兒,住的還習慣嗎?」
祁惜憐一臉的關切,彷彿很同情沈嫣黎現在的處境。
沈嫣黎淡然一笑,「還好。」
「那就好,我還怕姐姐住的不習慣呢。」
「有勞妹妹費心了。」沈嫣黎客氣的道謝,臉上的笑意始終不減,她不願在祁惜憐的面前表現出絲毫的軟弱。
「還不知妹妹到我這舞梅軒來,有什麼事嗎?」
「哦,沒什麼,只是來看看姐姐。過兩天就是七夕了,七夕晚上王爺說要陪惜憐一起去街市,姐姐你要一起去嗎?」
沈嫣黎的笑容僵住,端著茶杯的手有些抖,有茶水濺出灼燙了手,她卻似無知覺。
他要帶著祁惜憐去逛街市,可他,卻從未陪她去過,是因為他愛祁惜憐,而對她,只是作戲嗎?
「既是七夕會,自然要去,有勞妹妹跑這一趟通知我了。」沈嫣黎將茶杯放下,輕斂下眼簾掩住眼低的苦澀。
「姐姐客氣了,惜憐是想姐姐一個人在這兒也挺寂寞,不如一起去湊湊熱鬧。」
沈嫣黎仍是淡笑,不說話,祁惜憐又客氣的寒暄了幾句,而後似是也覺得無趣,便匆匆告辭了。
沈嫣黎起身走到屋外,抬頭望了望天,難道真的,他對她只是作戲,沒有半分感情?
天邊,有一群鳥兒飛過,是要回巢去了吧。
斜倚著門框,沈嫣黎突然覺得很累,一種從心底油然而生的無力感猛烈的侵襲著她。
家,好想,有一個可以讓她休息的家。
還記得那日軒轅齊緊擁著她,告訴她說王府就是她永遠的家。
可現在,不是了,就連她一直以為是專屬於她的溫暖懷抱,也已擁入了別的女人。
一切,都只是她的癡心妄想而已嗎?誰,也給不了她答案,低歎了一口氣,她轉身回屋,那個要送給他的荷包還沒有繡好,就當作,是最後的紀念吧,不管他究竟愛不愛她,畢竟,他,是她第一個真心愛過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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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是屬於情人的節日,儘管牛郎和織女的愛情結果並不美滿,可那種刻骨銘心的愛還是令人嚮往的。
那種只發生在神話中的真摯愛情,世間難尋,本以為,自己已經找到了真正的幸福,可沒想到,只是一場夢。
看著走在前面的那對親溺的身影,沈嫣黎的心裡,已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或許,她的等待,根本就是多餘的,既然他可以毫不在乎,那她,又有什麼好留戀?放手吧,或許,是到了該清醒的時候了。
「王爺,你看,那琉璃燈好漂亮啊! 」
祁惜憐嬌甜的聲音響起,沈嫣黎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沒注意到那琉璃燈,卻被旁邊一盞精緻的蝴蝶造型的宮燈吸引了視線。
美麗的蝶翼,栩栩如生,仿若展翅欲飛。
「小姐,你在看什麼?」玲兒看沈嫣黎看的出神,不禁好奇的問。
「那盞蝴蝶燈,很美。」沈嫣黎的聲音透著些夢幻的味道。
「喜歡嗎?那買下來好了。」熟悉的聲音,寵暱的語調,讓沈嫣黎怔住,而後,是苦笑,那,不是說給她聽的。
那盞琉璃燈被軒轅齊買了下來,祁惜憐將那燈提在手裡,笑的甜美。
那盞蝴蝶燈依舊靜靜的掛在那裡,沈嫣黎沒有買,她喜歡的,是它自由的姿態,不在乎是否擁有。
而軒轅齊,他的眼裡似乎只剩下了祁惜憐,剩下的什麼都不在乎。
沈嫣黎苦笑,或許自己根本就不應該來,當他的眼裡再也容不下她的時候,她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路人,那般的~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