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輕聲問炎狼。
「這個人不好對付。」炎狼低著聲說,「要小心。」
我看到炎狼被他抓過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指印,我問:「是他弄的?」
「嗯。」炎狼放下衣袖遮住紅印,然後說,「我們還是先走為妙。」
「現在怎麼走啊?」我看了看四周,周圍的護衛增加了一倍,看來不賭是不行了。
我在心底思索起對策來:這回麻煩了,本來是想揭穿他們出千,結果卻再次給自惹了麻煩,思索了一小會兒,我說,「好啊,不過我們換個賭法。」
黑衣男子挑起細眉,問道:「哦?怎麼個賭法?」
「我們就賭一把,定輸贏。」標準的賭徒通常都是豪賭一把,結束一切,眼前的男子既是賭徒也必定喜歡,所以我下決心,要一次解決以除後患。
「哦?」他很感興趣,繼續說,「請說。」
魚兒上鉤了,我揚起嘴角的笑說:「賭生死。」說完,我叫長管去拿紙筆和一個盒子。
我將手伸進盒子,在盒子裡用筆在兩張紙上各寫下了字,然後折好,說:「這裡的兩張紙各寫著『生』和『死』字,我們各取一張,看誰運氣好,拿到『生』,那就算是贏了。」
「好。」男子很感興趣,雙手環胸而看。
我把折好的紙直接放到骰盒裡,搖晃了幾下,放下說:「你是主人,你先。」我放開手,示意他先拿。
他抬了手從盒中取了一張紙。
我笑著拿了另一張,然後迅速放到嘴裡,吞下了肚。
「你……」男子有些驚訝,斂起了眸,折射出冷光。
「你這樣做,我們怎麼知道你拿了什麼?」長管不滿。
「我們看看剩下的紙裡寫著什麼,就知道我拿的究竟是什麼了。」我解釋,「沒規定說我不能這麼做,對吧?」我在耍賴。
「是。」男子揚起了嘴角,說,「我們來看看剩下的紙裡寫了什麼。」說罷,他打開了紙,紙面上赫然寫著一個『死』字。
「這麼說是我贏了?」我問。
「是。」男子鎮定地回答。
「那麼我可以走了咯?」
「是。」他依舊鎮定自若。
「她是什麼人啊?」人群中有人在議論,「居然贏了月先生,真厲害啊。」
我拿起所有的銀兩,對炎狼說:「我們走吧。」
「是。」炎狼緊隨其後,我們大搖大擺地出了賭坊。
出了賭船,我足足走了好久,才鬆了一口氣,漸漸放慢了腳步。
「聖女,你怎麼肯定他那張是『死』?」炎狼還是不很理解。
「其實我寫了兩張的『死』。」我緩了氣,和他慢慢解釋起來,「無論是誰拿了都一樣。」
「這樣啊。」炎狼不禁佩服起我的耍賴精神,問,「他就不會懷疑?」
「他是有意放我們走。」我說,「為了彼此的面子著想,他不希望我們拆穿他的鬼把戲,又要挽回自己的面子,所以才放了我們一馬。」我心底知道,像他那麼精明的人,怎會這麼輕易被糊弄。
「這樣啊。」炎狼若有所思,又問,「究竟是什麼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出千,而且是在天子腳下。」
「不知道。」我也很納悶,看來這個賭坊的主人背景不一般。
「我們找個地方喝點水吧。」我的喉嚨難受,方才吞下的可是紙啊!
「好。」炎狼笑了,頭一回見到他笑,很帥氣。
「你應該經常笑。」我對他說,「老是擺著一張撲克臉,太難看了。」
「是。」他微微笑著,應了聲,問道,「我們要去尋楊大人他們嗎?」
「不必了,他們玩他們的,我們自己找樂子。」我其實是怕和楊易在一起,反正心底不踏實就是了。
我們來到了一處酒樓,我要了二樓的包廂,小二哥領著我們上了樓,我經過另一間包廂時,眼角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賈思奇。」我叫他,停下了腳步,轉入房內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是你!」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轉過頭去,卻正見了那個在賭坊遇到的神秘美男子。
「你怎麼在這裡?」我覺得奇怪。
「我來見朋友。」說完他邁過我的身旁,逕直朝賈思奇走去,然後坐在他身旁,支頤而看,問,「你又來幹什麼?」
「喝水。」我回答直接,眼卻在打量他們。
「撲哧。」他突然笑了,笑得很開心,笑聲漸大。
「你們認識?」賈思奇很驚訝。
「是啊,方才在賭坊,這位姑娘還贏了我。」神秘美男子止了笑,轉過頭,對賈思奇說,「她是你的朋友?」
「是。」賈思奇表情平靜。
「難怪,方纔她拿銀票兌現時,我就納悶,這天底下有你印章的銀票還真不多。」男子說完朝我看了看,繼續說,「沒想到你給了她,還是一張空頭的,真罕見。」
我吃驚,難怪方才長管拿著銀票進去了很久,原來是因為這個,我朝賈思奇看了看,他依舊平靜地拿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說:「你找我來就是要說這個?」
「當然不是。」美男子撇了我一眼,手抬起放在賈思奇的肩膀上,湊近他的耳邊,曖昧地說,「我們許久不見了,難得你來都城,不想和我聚聚麼?」
「哇!」我瞪大雙眼,看著他曖昧的表情,嘴角不停地抽動著,在心底鬼叫:老天,他,難道他有龍陽之癖,不是吧,我平時看賈思奇不是這樣的人啊。
我轉頭看了看炎狼,他也是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呆立一旁。
「我不和你開玩笑。」賈思奇臉色極為難看,他彈落美男子搭在肩上的那隻手,嚴肅地說,「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說完,他起身準備離去。
「好了,好了,我不開玩笑就是了。」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臉,看著我問,「這位小姐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