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待大典一結束,我會把劉姑娘安全送回錢府。」硬生生拋下這一句話,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見鬼了,我上輩子得罪誰了?感覺自己就像是桌台上的兵乓球,被人推來推去!此時,長夜漫漫,叫我如何安睡得了!
「小姐,快起來,今天可是您的好日子。」一大清早,木兒就盡職地趴在我耳邊直嚎嚎。手腳並用,把我從床上硬拉死拽起來。
「木兒,這麼積極做什麼?又不是你結婚!」我睡眼惺忪,昨晚一宿失眠,才沒合眼多久,就被這丫頭叫起來了。
「小姐您這是什麼話,木兒為您高興呢。」這丫頭,真不知窮興奮什麼!
「有沒有弄錯?木兒,天都沒亮呢!」窗外灰濛濛一片,淡淡的晨霧籠罩大地,只有幾隻公雞在瞎叫喚。
「天亮了就來不及了。」木兒笑嘻嘻地安撫我,把我扶到梳妝台前坐下,一臉喜氣。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是朝我這個方向而來。
「美麗姐姐。」凝君毫無顧及,推門直入,穿著一身紅衣上,襯的小臉蛋紅撲撲的。
「你起得可真早。」真是納悶了,明明是我結婚,這群丫頭激動個什麼勁!
「看,我給你帶誰來了?」凝君走到我身旁,半蹲了下來,邀功似的指了指身後的幾個宮女。
我朝她身後望去,一臉狐疑地瞅了瞅凝君,眼中儘是不解。
「美麗姐姐,她們是來給你梳妝打扮的,呵呵。」凝君歪歪嘴巴,補充道。
暈菜……也不需要這麼多人吧?瞧那些宮女,一看,年齡均在二十以上,一個個十分老練的模樣。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她可是皇后,還不快來伺候著?!」凝君立刻擺出一副主子姿態,厲聲命令道。
「是。」幾個宮女大驚失色,齊刷刷地圍了上來,不一會兒就把凝君和木兒推倒了外邊。
我被眾人七手八腳的架著,衣服、褲子套了一層又一層,頸上的項鏈、受傷的鐲子也是圈了一個又一個,最後,那個鳳冠差點沒要了我的命,我的媽,這什麼玩意打造的,重的跟鐵盔似的。
「娘娘,您小心點。」我試圖著慢慢站起來,可是,實在是承受不住這麼多重量,腳一挪,差點跌倒。
婚紗啊婚紗,我的渴望,我的青春,看來這個白色的夢這輩子沒什麼實現的可能了。
「你們好了沒?」被人這麼瞎擺弄著,我語氣十分不耐煩。
「好了好了,娘娘,奴婢這就扶您上轎。」眾宮女唯恐惹我生氣,趕緊好聲附和說道。
「什麼,慢著慢著。」眼看我被眾人連推帶拉的就要弄到門口了,急忙用手死死地扒著門揖。回頭可憐兮兮地對著木兒大叫:「我還沒吃飯呢。」
「美麗姐姐,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凝君撥開我的手,推搡著把我按在轎子裡頭,隨手扔了塊桂花糕在我手上。
「小姐,您別緊張,木兒在外面呢。」熟悉溫暖的嗓音穿過我的耳膜。
怎麼辦?晚上還得入洞房!我的天,我可是未成年少女,我擰著眉毛,心裡吧嗒吧嗒跳得厲害,桂花糕被我緊緊的攥在手裡,不一會兒變成一團粉末灑在我身上。
「小姐,您怎麼不說話?」木兒在轎子外跟隨著,奇怪地掀了掀簾布。
「你都說我緊張了,哪還有心情說話!」心裡攪得厲害,我沒好氣地奪過她手中的簾布,放了下來。
「咦?小姐您吃東西了?」木兒詫異,手伸進轎裡,細心地為我抹去嘴角的渣末。
「那當然,結婚還不讓人吃啊?!」我非但不覺得不好意思,聲音越發提高了一倍。
「誰給你的?」這丫頭繼續追問。
「凝君。」反正不說,她也猜得到。
「哎呀,她真坑人,看,小姐,您的口紅都花了。」木兒這會兒拿出帕子,動作溫柔,輕輕地拭去我嘴唇周圍的紅印。
這時,天已大亮,轎子外漸漸熱鬧起來,我忍不住悄悄地掀開轎布一角,好多人啊,怎麼這麼快就出宮門了!這群老百姓也真可笑,皇后都不認識,還這麼瞎起勁,貌似比自個兒成親還高興!呃,對了,南宮寒呢?
我悶悶不樂地坐在狹小的空間內,腦海裡閃過一抹抹熟悉的身影。爸爸、媽媽、奶奶、還有我最親愛的阿姨,今生不知是否有機會再相逢?!隔著的不是千山萬水,卻是千朝百代,談何容易!
皇后?多少女人求神拜佛也盼不來的位子,不論降臨在後宮任何女人身上都是一件光宗耀祖、揚眉吐氣、得償聖寵的福事,然而對於我,它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厭惡這裡,厭惡後宮,甚至厭惡整個時代,男尊女卑,男人的天下!我鄙視一夫多妻,鄙視那些為爭寵勾心鬥角的女人。我不想這樣,可是,我又有什麼權利來選擇呢。有句話說得好:生活就像強X,反抗不了,只有好好享受。
此刻,外面喜氣洋洋的氣氛和我內心的冰冷無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從今以後,我將成為後宮之首,明則母儀天下,暗地裡卻要面對種種是非陷害,光鮮浮華的背後不知將倒下多少人!
「小姐,好多人在叫你呢。」木兒一臉驕傲地湊到小窗前,這丫頭也實在沒規矩。
本來是要坐敞開的那種大轎子,但是,為了以防到時有人出來鬧事,遂改成個全封閉的高轎。
「皇上萬歲萬萬歲!」
「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四週一片呼聲,只可惜叫者有心,聽者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