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咬住我的耳朵:「看那邊。」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旁邊牢間裡有個蓬頭垢面的人正在認真畫著什麼,雖然衣衫襤褸破爛不堪,但舉手間竟是說不出的從容優雅。仔細看向牆上的圖形,竟然是一幅幅棋局!
「於天澤?」
滿意一笑,放開我踱了過去。
「精彩!曲折變化宛如蛟龍在水,精妙!不愧是棋聖!」
那人不耐地轉過頭,看到我倆時一愣:「兩位是……怎的這位姑娘也進了男監?」
文鷹謙謙一笑:「在下覺得未婚妻在自己身邊更安全。」
於天澤點點頭:「司瑞平?」
文鷹撇撇嘴,不置可否。
「在下宗政文鷹,拙荊冷亦晨。」
於天澤瞬時雙眼大睜:「宗政……邪王……不,翰王?」
「呵呵,如假包換。」
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捅了從容的某人一下:「你當自己是商品啊,還如假包換。」
文鷹哈哈大笑,笑聲充滿了放鬆。拽了拽他的衣袖:「我說你好歹也收斂些,容我提醒你一句,我們現在在坐牢。」
文鷹瞅著我快速壓下笑意。於天澤笑笑:「姑娘膽量實令在下佩服。」
不解地瞅著他消瘦髒亂的臉。
「這樣藏污納垢的牢獄,一群瘋狂可怖的男犯,姑娘居然毫無懼色,方才一句提醒也只不過是戲謔,是在令人佩服。」
「嘿嘿,被你看出來了。」迎向文鷹溫和的目光,輕輕一笑,「有他在,沒什麼可怕的。何況,坐牢可不是每人都能體會到的經歷啊。」
於天澤一愣,文鷹倒是滿眼讚賞:「不愧是我的女人!」
「狂妄!」
於天澤和我幾乎異口同聲。
「你倆何時站到一起了?」
「少貧,既然找到了棋聖本尊,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個鬼地方?太臭了!」
於天澤身子一震,呆呆地望著文鷹。
「于先生,本王相信您是冤枉的,並且這些年一直身不由己。今日,您就能和我們一起光明正大地走出這牢房!」
「王爺!」於天澤聲音激動得有些發顫,「您,您當真相信在下無辜?」
「本王自然信得過棋聖的人品,只是還無證據,不過明日本王定能還你清白。」
於天澤深鞠一躬,不得不佩服,即便是這麼狼狽棋聖還是有一種桀驁不卑微的光彩。
「我喜歡你!」鬼使神差地冒出這麼句話。
腰上一痛,慢慢地扭頭看向他,呃,怎麼臉又黑了?
「那個,我是想說,這樣的境況,還能散發這樣的光彩……我是說,棋聖就是棋聖,我喜歡跟蓮一樣的人物……呃,你輕點兒!我是說,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我喜歡……喂!如果你再掐我,我會以為你因為自己沒有這種氣質而妒忌別人!」
狼爪果然縮了回去。咳咳,不至於吧,想用目光殺死我?怕你,瞪回去!
一時間火花四起電光四射,電花滋滋四濺……
匡啷——
似是監牢大門打開的聲音,抬眼望去,卻是尹默楚鉞攜一眾衙役向我們疾步走來。呃,牢頭和楚鉞怎麼好像認識?等等,那個牢頭,天,不會連坐牢都是事先想好的吧,難怪當時文鷹要留我在身邊他連個不字都不敢說!轉身看向某王,一陣感慨,他早就計劃好了,即便沒有今日的巧合他也一定會想辦法向司瑞平挑釁,只為了讓一身傲骨不畏權勢的棋聖對自己感激涕零。怕是牢間緊緊相隔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吧,好深沉的心思。
原來自己無意中當了一枚棋子促成了這一切,罷了,想來今日的遭遇給他省了不少功夫,就當是我也出了一點小力吧。
「爺,一切打點妥當。」
「好。可已查明一切?」
「三日前林統領已找到司府管家當日的隨從,不出您所料,事發之後司瑞平確實想殺人滅口可是被那隨從逃走,這幾年一直裝成乞丐。人已安置妥當,就等王爺帶于先生出獄。」
天,怪不得一路走來他沒有絲毫的緊張擔憂,原來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呆呆地望著他,心裡莫名地一顫,這樣細密的心思,世上還有什麼能瞞得過他?
手被一團溫暖包裹,一怔。
「怎的這樣涼?好了,現在我們就離開這個污穢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