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的安靜，凌封好像很驚訝。
點點頭：「我很想聽，你講下去吧。」
丹鳳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還有欣賞，他微微一笑，續上話頭：「打那日起，我不再和洛離師弟玩鬧，他也不再整日纏著我，因為有了小公主。我便潛心研究醫術，期待著出師的那天揚名天下。
終於，我盼來了三年前那場出師比試。
那日，因著師傅的名號，皇上和眾王爺都來到了丹丘谷。
那抹紫色一出現在我眼前，我就知道我靜不下了。
多年未見，歷經戰爭朝堂爭紛的磨練，他愈加奪目，那股駭人的氣勢更加逼人，讓人見之忘俗。
他朝我微微一笑，當時我就心跳不止。試驗草藥時，總覺得一道目光注視著自己，怎的也平靜不下來。
結局天下人皆知，我輸了。
無臉見人，更無臉面對他。
掙扎了多年，在這一刻我才知道我的潛心修習是為了什麼。可惜我失敗了。
隱居起來一心修行，只想著出山後能夠平心靜氣地站在他面前。
於是，幾月前我來到了京城。不想那樣張揚，可是卻忍不住想讓人關注到我，也許只是想讓某人關注到我，可惜……」
他平靜地望著我，不變喜怒。可是這樣的平靜讓我竟生出一股罪惡感，是我的誤會讓他生生地失掉了詩賽的魁首。
「我從洛離那裡聽說他對一個醜丫頭很上心，可是我沒料到你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向我挑戰只為問我還記不記得你。當時我有些惱，你一提到本草小築我就猜到你就是翰王身邊的小丫頭，於是一陣惱怒，我竟沒有風度的拂袖而去。」
「對不起……」
「後來聽聞你竟逃走，翰王瘋了似的滿世界尋找，我認清了，翰王不是人們口中說的變態之人，他搜集女子卻不碰她們只是因為他從未把一個女子放在心上。
那日在燕子塢，你著實讓我驚訝了一把。為了逃離竟不惜毀掉容貌。如若你一直是那副樣子我還會不解，可是那日看到你，我明白了，也就只有你站在他身旁還能綻放出光彩。」
他的誇讚讓我受寵若驚，可是那蓮一般的仙顏上瀰漫的淡淡憂傷卻又讓我慚愧：「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我知道，一定不會去詩賽打擾你……」
「你竟不覺得驚訝？你就不覺得我令人噁心？」
「怎麼會？你的感情真摯深沉，怎麼會讓人噁心？」
這是怎樣出塵脫俗的人啊，他心頭壓著的又該是怎樣的重擔？在這樣一個時代裡，背負著這樣的情感，仙人般的他竟會覺得自己噁心？
想到這裡心頭就像堵了千斤大石壓抑的難受。
「你真是個奇女子，換做別人怕是早就嘲諷鄙夷避我如蛇蠍了。」
搖搖頭：「在你面前我只會覺得自慚形穢。」
他有些意外的望著我，見我並無虛假應付，眸光一柔，微笑開來。
「凌封，你有沒有想過告訴他，讓他知道你的感情？」
他一愣，點點頭：「自然想過，在有傳言說翰王有短袖之癖時我就想過。如若我現在還這麼想，你可會介意？」
趕緊搖頭：「當然不會。可是，你打算用什麼方式告訴他呢？」
「用我的琴聲。」
「我有一首曲子，你可有興趣聽聽看？」
「哦？洗耳恭聽。」
輕輕哼起了《傳奇》，是啊，謫仙般的凌封是個傳奇，翰王是個傳奇，這樣不摻雜質的情感何嘗又不是一場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