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覺睡得真累,滿腦子都是凌封和翰王交替的身影,夾雜著洛洛和文悅吵鬧的情景。
窗外簌簌的是雪的聲音嗎?管他,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安穩覺睡,人生最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大冬天裡抱著被子睡大覺。呼呼,被子……怎麼這麼硬?
千萬個不情願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
媽呀!
「王,王爺!」心臟通通亂跳。
某王自在地枕在胳膊上,笑得比冬日陽光還燦爛:「可算是醒了,本王這一動不動的姿勢可是維持了半個時辰了。」
啥?這是才發現自己熊抱著某人,傷腿還大咧咧地搭在他腿上。
趕緊抽回胳膊腿兒打算開溜卻被人一把拽回去。
「那個,王爺……」
「文鷹!」
「哦,那個,文鷹,你不用上朝嗎?」
「今兒大雪,本王懶得去。」
汗,這也能說不去就不去?
「未時需去刑部一趟。還早,陪我再睡一會兒。」
陪睡?再次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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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在某人狼爪的摧殘下勉強吃完午飯。看著那身披紫貂大氅的挺拔身影消失在門口,這才重獲自由般抒了口氣。
踏著皚皚白雪向雲棧樓走去,落了一上午的雪還沒來得及清掃,整潔得一如奶油。高興地咯吱咯吱踩著雪,深一腳淺一腳。
敲開雲棧樓的門,朝詫異的凌封嘿嘿一笑,然後跟尹默商量:「尹默啊,我跟凌大公子有話要說,你就先回去吧。」
尹默木著一張臉,紋絲未動。
我鬱悶了:「你先回去好吧?我自己能找著回去的路。」
「王爺叫我寸步不離小姐左右。」
惡寒!
「不要叫我小姐!還有,我跟凌大公子說話,難不成你想在一旁聽?」
還是不動。
「尹侍衛,你就先回吧,一個時辰後你來接冷姑娘,可好?」
尹默想了一下,點點頭,衝我們一揖,轉身離去。
憑什麼凌封一句話他就聽了?平時我磨破嘴皮子他都不肯聽,我長得就這麼沒有威懾力?
「呵呵,冷姑娘進屋暖和一下吧,這剛下了雪,門口涼。」
被他春風和煦的笑容一晃,暈乎乎地就進了屋。
凌封穿了件素錦棉袍,厚厚的棉袍在他身上竟奇跡般的沒有顯得臃腫,而是合體地勾勒出他頎長清瘦的身形。領口袖口處紋著簡易墨竹,典雅高貴。
凌封嫻熟地將淡淡香茗倒入紫砂杯中,放到我面前。
道了謝,忍不住低下頭,面對這樣一個謫仙般的人物,腦中的念頭百轉千回怎麼也開不了口。
「冷姑娘可是有何話要問凌某?」
望著那清澈透底的丹鳳眼,整理了一下思緒,鼓起勇氣開口:「凌大公子為何一走三年杳無音信?洛洛很擔心你,還有王爺,他們一直在找你。」
「竟是為這事?我以為冷姑娘會問我認錯人的事。」
嘎?尷尬地看著他一臉無辜,撓了撓頭:「哈,那是誤會,確實是我認錯人了。」
「不知究竟是什麼人讓姑娘誤認為是凌某?」
一說這個就氣不打一出來:「還不是那個王爺,真是,出來不用自己聲音硬要冒充你的,害我一直以為騷擾我的人是你。」
「他竟能記得我的聲音?」謫仙陷入了沉思中,臉上那是欣慰的笑嗎?
呆呆地看著他,這樣的兩個人,我是多不希望事情像我想得那樣啊。
「王爺可有跟姑娘提起過我?」極美的眼睛轉向我,目光卻似穿透我看向另外一個人。
「說過,說很早以前你們就認識了。」
朱唇輕揚,蓮花般的笑容霎時綻放在這個寒冷的冬日,直到很久以後,每每回憶起這個笑靨,仍會止不住的驚艷。
「那時我十五歲。早就聽聞翰王的名聲,有一天,師傅說翰王要將其妹妹送來療養,我就好奇,這個狠辣冷漠卻又受傷至深的十四歲男孩兒會是什麼模樣?
終於,三月後,我見到了他。不像幻想中的兇惡陰鷙,反倒如陽光一樣,照亮了整個丹丘谷。
我從來沒想過有人會將紫色穿成那樣的極致。
那日他一襲銀線紫袍,玉帶微束,颯颯的身姿俊逸非凡。年輕的面龐很是張揚,眼中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深邃,眸光閃過,竟有一股俾睨天下的氣勢。
他在谷中住了月餘,偶爾會和我探討醫理。驚訝於他極高的領悟力,連師父都說,如果他能潛下心來,假以時日一定能超越自己。我也滿懷希望,期盼著他能留在谷中,遠離朝堂裡的是是非非。
可是,他是個王爺,是協助皇上安邦定國的王爺。所以,我只能目送他離去……
冷姑娘竟願意聽凌某的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