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一大早的,你在幹嘛?」洛離揉著惺忪睡眼,不解地望著在多滋多味的藥房熬藥的我。
「嘿,我想今日自己熬藥。」盯著砂罐中冒泡的汁液,我興奮地快要蹦起來。
「小姐,熬藥這種粗活還是讓鶯兒干吧。」跟在洛離身後的鶯兒也是一臉困頓,嘴裡打著哈欠,雙眼迷濛。
「不用,馬上就好……」只有我知道到此刻自己笑得是多麼的奸詐。佯裝吹火低下頭,然後手一個「不小心」,藥罐一下翻倒,湯汁悉數傾在我臉上。
「啊——」燙,還有些疼,不會毀容吧?摀住臉痛哭尖叫。
「晨晨!」
「小姐!」
沒有精力理他們,只是在地上痛得打滾。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取些溫水,再拿些乾淨紗布!去我房裡取!快!」洛離邊吼著邊上前扯我的手,「晨晨,別捂著,讓我看看,沒事,我是神醫,讓我瞧瞧,來……」
瞥見鶯兒已經消失,我放下手,沖洛離做了個大鬼臉。
洛離一下傻了:「這……」不相信地伸手觸了觸我的臉。
「是白醋。我用白醋熬的藥,呵呵,不會傷到的。你得負責幫我毀屍滅跡。你不是會易容嗎?給我弄道疤,越猙獰逼真越好。拜託了!」
邊說著邊把事先準備好的顏料塗在臉上,並狠狠掐了掐。媽呀,還真疼,雖說白醋沸點也就四十度左右,但還是燙,再被我這麼一掐,還真腫了,疼啊……
到底是第一神醫,洛離愣了幾秒立馬明白過來,動作迅速地抄出幾根銀針,在我脖上臉上一通亂扎。
天,洛洛隨身帶著銀針啊!
不一會兒,我就感覺自己的臉頰越來越腫,越來越腫……
「洛神醫,東西拿來了——」人未出現音先至。
洛離瞥她一眼,一把抱起還在為自己腫脹的臉默哀的我,衝了出去,撂下一句:「跟我來!」尾音飄散在急速而過的風中。
洛洛真狠,再次為自己默哀了一把,我是只想弄個模擬現場就算了,他倒好,弄假成真了……
咦?這不是我房間嗎?
洛離輕輕放下我,雙手顫抖地拿開我不想放開臉的手,連帶我的心臟都跟著顫起來了。
「啊——」鶯兒失聲尖叫。
有那麼慘嗎?但是從洛離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媽呀,真的很慘!
現在這張臉像極了發生變異的番茄,一邊正常,另一邊卻腫大得不成規則,還青紅不均,色彩「斑斕」。我承認,我徹底鬱悶了。
但為了日後,我忍了。閉上眼睛,任由洛離給我清洗、擦藥、蒙上紗布。
「鶯兒,你在這裡照看著晨晨,我去配藥。」洛離將我的三分之一的臉裹成木乃伊後,黑著臉甩袖離去。
「小姐……」鶯兒大顆大顆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鶯兒,不要哭了。」她一哭,我心裡更是一陣氣悶,都怪那個死王爺,惡名昭著,要不是他,我犯得著用四十多度的醋燙自己,犯得著被洛洛扎上這麼些針,犯得著一張臉真就這麼暫時毀了還不知道何時能再見天日嗎?
那個什麼翰什麼王的,這梁子,我跟你結大了!
「可是小姐,你的臉……嗚嗚……」鶯兒哭得更傷心了。
貌似毀容的那個是我吧?
「那個鶯兒,一副皮囊而已。只是,要麻煩你跟王爺說一聲,我怕是不能伺候他老人家了。」說著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硬生生擠出幾滴眼淚。
鶯兒使勁點點頭,哽咽著出去了。
大功告成!放鬆地往床上一躺,擺個大字,優哉游哉神遊起來,呼呼,這下不用去伺候什麼變態王爺了吧?誰會要一個破相的侍女?
「冷亦晨!」
咳咳,洛洛表情怎麼這麼臭?
「你是不是應事先同我商量一聲?害我以為你當真出了事!」
洛洛難道有起床氣,剛才攢著,這會兒全發出來了?屋頂都快給他吼沒瓦了。
「那個,事先同你說,你會演得這麼逼真嗎?再說,鶯兒在這裡,我哪有時間哪有機會跟你商量啊?」
我還委屈呢,為了擺脫伺候變態的命運,我容易嗎我!
但看到洛洛千年難遇的大陰沉臉,趕緊把委屈嚥下去:「那個,洛洛,你是不是該給我做道疤貼臉上?做戲要做足嘛,求你了,那個王爺那麼變態,我可不想和一群瘋女人瞎折騰……」
使勁擺出我最無害的表情,我無辜,我委屈,我可憐……
洛離無力地搖搖頭,長長歎了口氣:「好吧,我去做些疤痕,這疤也要漸漸演變。」
「洛洛萬歲!」趁他不備,來了個大大的擁抱,還興奮地在他背上用力拍了兩巴掌,然後樂不可支地看著俊臉紅成猴子屁股的帥哥兩步一踉蹌地逃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