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語一出岳夫人面有得色,斜著眼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看來她是討厭我之極了,真不知道先前那些溫柔端莊是她如何壓著厭惡裝出來的,真難為了她。
岳陽臉色微變,岳少陵迷茫不解,如風更是關切地看著我,我心頭暗驚,料不到綠衣竟以此生事,面色雖然竭力鎮靜,但腦子裡卻亂作一團,翻來滾去的思著對策。
唯令之計,只能沉著應變,否則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還末想完便聽到綠衣提高聲音道:
「王妃雖被封為公主下嫁王府,實乃前朝皇帝的寵妃儂妃之女,並非當今聖上的親骨肉,且此前一直在後花園為奴,一朝竟封為公主,身份不可謂不疑。」
她神情鄭重地看著岳夫人,一字一句猶如驚雷在眾上頭上炸開,尤其是岳夫人,再也撐不住溫和的顏色,臉簡直黑得如鍋底一般。
任何人都有底限,我能忍,但不代表我不會發怒,而這身世,便是我的底限!
但此時決不能發怒,只有引開眾人的視線,先把綠衣壓倒方能有一絲勝算,試想以罪妃之女嫁於有功之臣,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岳陽便是知道我的身世,也不能包容於我,於情於理,他都要衝冠一怒,否則枉為血性男兒!
這個冬夜的空氣突然稀薄起來,邊呼吸都費力氣,口中呵出的一團白色的霧氣,很快凝為水珠,悄然落下。自鳴鐘此時整點敲響,鐺鐺地響了三聲,原來已經四更了。
屋裡靜得可怕,地磚冷而堅硬,似乎在烙著我的心,壓下滿腔怒意,我恭敬地跪在地上回道:「有關靜婉的身世,可以日後詳細說明,畢竟是家事,此時追究,反叫外人看了笑話。但綠衣盜鑰匙偷寶圖卻是證據確鑿,是萬萬抵賴不了的!」
岳夫人沉聲道:「家事無小事,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不能在這裡講嗎?」
岳陽則微瞇著眼掃了一周,岳夫人碰到這霸氣的眼神說話語氣也軟了下來,半晌方聽到他厲聲道:「有關靜婉的身份,我自會調查清楚,事情有輕重緩急,當務之計是尋出誰是內奸,靜婉,你既有證據,可一一講來!」
阿卷早取了那本醫書過來,我站起身,走近綠衣,對上她的雙眼緩緩地說:「那盆蘭花分明是你用散功粉栽培的,所以少陵才會功力盡失,對不對?」
綠衣臉色微變,弱弱地說:「你胡說!」
我拿出醫書遞到她面前:「若不是,如何你在上面備註了栽培散功蘭的方法?而那盆蘭花現在已經枯萎凋謝,少陵也使不出內力,這又怎麼解釋?」
綠衣咬唇,不再依靠著人,烏黑的眼中閃著精光,振作精神道:「就憑這一盆凋謝的蘭花王妃就要說我是奸細,可笑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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