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終於到來了。無聲無息,卻又像暴風驟雨。
季心晴化好淡妝,五官精緻的像陶瓷娃娃。
自己換了禮服。也給有情有義換了可愛帥氣的小版禮服。
彷彿是上帝座下的聖嬰,只等著插翅飛翔一樣。
姐弟倆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有說過什麼話,連微笑更是沒有見過。
季心晴都知道,可是她卻無話可說。
今天這樣的日子,她心裡也不好受,只是覺得很堵。
滿滿地空氣都被人故意吸走了一樣,她壓抑地喘不過氣來。
「媽咪,我們真的要去麼?」有情有義支支吾吾,兩隻小手絞在一起。
「難道你們不想要看到爹地幸福麼?」季心晴親吻她們的小臉。私下裡,已經認同了殷少霆,所以她允許兩個孩子叫他爹地。
她甚至忘不掉,那天兩個孩子叫他爹地時的表情。
震撼,錯愕,驚喜,和感動……
她認識殷少霆這麼久,卻還是第一次在他那張冷然的臉上看到這麼豐富的表情。
更像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類。
可是無論在如何像,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今天,就當是一場演講比賽的頒獎典禮吧。
意味著,徹底謝幕了。
拒絕掉李晉派車來的提議,季心晴領著兩個孩子下樓,決定自己開車。可是他不同意,那兩人就各退一步,她們打車過去。
剛走出大樓,一輛加長的房車便停在了母子三人的眼前。
「請問是季心晴季小姐麼?」一個男子走了下來,穿了黑色的西服。
面目不是那種親和的人,季心晴打眼就對他沒太多的好感。
「我是,請問你有什麼事?」
「我們是殷先生派來接您的。」男子微微垂下頭,有些遮掩的感覺。
殷少霆派來的人?他怎麼就那麼確定自己會去?
「天氣太冷,您先上車再說吧!」陌生男子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季心晴上車。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季心晴並沒有發覺多大的不妥,於是牽著兩個孩子坐上了他的車。
孰料,剛坐上車,後座就躥出三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把她們三個挾持。
「你們要幹什麼!」季心晴心驚不好,手腕卻被扭住了。
「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其中一個拿塊手帕摀住季心晴的口鼻。
季心晴驚覺手帕上的乙醚,憋住呼吸的同時,閉上眼軟軟地倒向一旁。
「媽咪!」兩個孩子嚇得大叫。
「開車!」身後的大漢粗聲粗氣的命令,顯然是一副老大的模樣。
狠狠地瞪向兩個孩子,他的眼神很駭人,臉上還掛著長長的刀疤,一張極其猙獰的臉。
有情有義嚇得不敢說話。她們從沒有講過這樣的陣仗。她們被人綁架了!恐懼佔據了一切,她們嚇得大哭。
「嗚嗚,救命!……」
「把她們的嘴巴堵上,吵死人了!」刀疤臉掏掏耳朵,滿臉的不耐煩。
「是,老大。」他身邊的兩個人找出兩個抹布,要塞住兩個孩子的嘴。
有情有義對視一樣,張大嘴巴狠狠地咬向兩個人的手,死不鬆開。
「啊~」殺豬一樣的慘叫在車內迴盪。
兩個人疼的張牙舞爪,狠狠地甩出兩個耳光。
「啪~!啪~!」
有情有義被打得眼冒金星卻怎麼也不哭出來,小小的身體一個晃悠,每個人的臉上都有鮮紅的手印。
那兩個混蛋下手很重,兩個孩子的嘴角都打破了,流出絲絲血跡。
昏迷中的季心晴狠狠地捏緊手指,心裡止不住的疼。
她不能有任何表現,只能假裝吸入了乙醚而暈倒。可是那兩個混蛋的耳光打在兩個孩子臉上,自己都從未動過她們一根汗毛,他們居然敢打她們!
她心裡像被別人抽打了無數鞭子一般難受。
心疼過後,季心晴理智起來。
自己素來與人無怨,怎麼會招惹到他們?
單純的綁票,為了錢?
可是為什麼打著殷少霆的幌子,很顯然他們知道她是要去參加殷少霆的婚禮。
她正想的入神,卻聽見她們說。
「老大,你說那娘們會給咱們一千萬麼?」
「會不會不是她說了算,要是她敢賴賬,老子就把這事捅出去!」
季心晴聽出,是那個刀疤臉的聲音。
轉轉悠悠不知道多久,她和兩個孩子被扔進一個倉庫。
「嘩啦~」大門被他們鎖上。
季心晴聽了聽聲音,確定已經沒人才迫不及待的睜開眼睛。
她的手腳都被綁上了,嘴裡還塞了布條。
兩個孩子見她坐起身來,都眼淚巴巴地衝她使勁點頭。
她們和她一樣,都被綁住了手腳,塞住了嘴巴。
季心晴廢了好大勁才用舌頭將嘴裡的布條全部頂了出去,嘴巴都麻了。
「有情有義,你們有沒有事!」她邊說邊靠近兩個孩子,低頭用嘴巴將塞在她們嘴裡的布條咬了下來,狠狠地甩向一邊。
「嗚嗚,媽咪,我還怕……」兩個孩子使勁的靠近她,嚇得大哭。
「乖,媽咪在,不怕不怕!」季心晴看著她們紅腫起來的半邊臉,淚也跟著下來。「我們不會有事的,舅舅回來救我們的!」
她像是在安慰兩個孩子,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她的手包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那裡面有她隨身攜帶的手槍,還有電話。可是現在沒有了,她要怎麼辦才好。
「媽咪,我還冷!」
雖然已經立春,可是倉庫裡依舊很冷,兩個孩子穿的又不多。
一時間被凍得直哆嗦。
「靠緊媽咪!」季心晴盡可能的靠近兩個孩子,希望自己能給她們取暖。
可是她穿的更少,早已經凍得只打哆嗦。
她試著掙脫繩子,卻什麼也掙脫不開。
看著黑暗的一切,季心晴心裡沒底。
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
金華酒店,宴會廳。
氣球,花束,香餅,浪漫的鋼琴演奏……
一切的一切,都彰顯的婚禮的浪漫。
殷少霆穿著新郎服,五官帥氣的精緻,卻一貫的冷冽。
按理說,他是今天的主人翁,自己結婚了,怎麼還是一副冰塊的樣子。
他的目光在全場環視了一周,該來的人差不多都來齊了。就連抽風聯盟裡的變態都到齊了。
「真噁心,這世界上居然還有男人娶女人!」花次了不屑地冷哼,俊美邪魅的娃娃臉,卻穿了一套極為正式的西裝。
「呸,你個萬年小受!到老大這來!」壹二三敞開懷抱,帥氣的臉上是寵溺地笑。
「切,誰要去你懷裡。」花次了狠狠地瞪他一眼,卻還是乖乖地走近他,毫不避諱地靠在他懷裡。
「FUCK,這個世界瘋狂了嗎?你們倆什麼時候搞到一起去的?」剩下的四個人瞪大眼睛,圍觀兩人的女干情。
「秘密~!」花次了嬌羞地翻了個白眼。
「怎麼?不可以麼?」壹二三挑眉。
「嘖嘖,你忘記你家七七啦!」青墨在一旁含笑,推了楚煜臣一把。
「滾你丫的,別逼我日你老婆!」楚煜臣很不客氣的錘了他一圈,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不明所以的不安。
「哈,又一個要踏入婚姻的墳墓,要入土為安的人出現了!」魏晟森看著遠處的殷少霆,又瞟瞟已經為安好久的青墨。
「瓶子,恐怕這輩子你會死不瞑目!」青墨噴他,你丫的連墳墓都沒呢。
「Shit,說過多少次了,叫我魏晟森,你才瓶子呢!你全家都瓶子!」
「煩不煩啊,不說話會死嘛!」江大俠不滿地看著幾個怪胎,卻怎麼也想不出自己當初是怎麼和這幾個人相視的了。
「喏,他倆還算不算情敵?」青墨指著遠處的李晉和殷少霆兩人問身旁的楚煜臣。
楚煜臣冷哼。
要說情敵,恐怕他才是吧。
洪夢雅那女人也真能耐,給自己打電話說懷孕了,要讓他娶她。
他當即就冷笑,無情的給她兩個選擇。
一是她把孩子打掉,他會給她一筆錢作為損失費。
二是如果她硬要把孩子生下來,他不攔著,因為他不會承認那是他的孩子。
洪夢雅無疑是聰明的,從自己這拿了一大筆錢後,居然利用懷孕充愣騙過殷少霆。
殷少霆是真傻啊還是真傻啊!
抱歉。他活該。
不過他和洪夢雅結婚,不,跟任何一個女人結婚,只要不是季心晴,他都會雙手送上祝福的。
看了看手錶,楚煜臣卻依然沒有看到季心晴的身影。
難道她不來了?
不像她的風格啊!
這一邊。
「別以為我是來祝福你的。」李晉冷聲,臉上卻是笑意。
這樣,在外人的眼裡看來,他們是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若不是晴兒非要來,我怕她懷孕不便……」
「你說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