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衣服……」她們昨天離家出走時穿的不是這兩套啊！
完全是陌生是布料，她也不記得自己有給她們買過這兩套衣服啊。
「告訴媽咪，你們昨天去了哪裡！昨晚又呆在了哪裡？」這個童裝的牌子她不陌生，她確定自己從沒有給兩個孩子買過這個牌子的衣服！
「我們……」有情有義對視一眼，卻不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她們在我那裡。」殷少霆突然出現。
她們在殷少霆那！季心晴渾身一個激靈，心竟止不住發抖。
室內的空氣凝滯，溫度急速下降。
「你來這裡幹嘛？」李晉站起身，兩個男人傲然的對立著。
「我為什麼不能來？！」殷少霆勾起嘴角，殘虐地不可一世。
「殷少霆，這裡不歡迎你！」阮惠站起身，略帶敵意地看著她。
「我有話要和你談。」殷少霆的眸光掠過兩人，直直射向季心晴。
他好像在生氣，有或者原本他的眼睛就是這麼冷漠。
想起那個夢，季心晴不覺捏緊兩個孩子的小手。
「媽咪，疼！」兩個孩子吃疼地吭聲，小臉都皺了起來。
「對不起，媽咪不是故意的！」她急忙鬆開她們的手輕輕揉了揉，卻又重新地抓起來。像怕她們跑掉似的。
「如果，你想讓他們一起聽，我無所謂。」殷少霆的眼睛淡淡掃過旁邊的二人，卻最終落到她臉上。
威脅的意味，十足。
季心晴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他不會說出什麼好話。
「哥，惠子，你們回去忙吧！」她下了床，面無表情下是隱忍的請求。
阮惠看看李晉，他正眼神複雜看著季心晴。
「哥……」她催促出聲，變了腔調。
李晉收回目光，卻轉過頭狠狠瞪了殷少霆一眼。
接二連三的離開，這裡，只剩下殷少霆，她，還有兩個孩子。
「謝謝你昨晚收留了她們，有情有義，謝謝殷叔叔。」由於很久沒有進食，季心晴有些眩暈，卻極力撐著。
「叔叔？你確定她們該叫我叔叔，而不是爹地？」殷少霆慈愛地扌無扌莫兩個孩子的頭，轉而對上她，確實冷冽萬分。
「乖，聽爹地話，回自己房間，把門關上。」他誘哄著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看了季心晴一眼，猶疑不定。
「聽叔叔話，回房間。」驚覺事情不會怎麼好，季心晴擺手讓她們聽話離開。
她看著兩個孩子回到自己的房間，並將房門關嚴。
「你……」想起他剛剛的話，季心晴心裡一震，動盪後開始止不住的下沉。他為什麼會這麼對兩個孩子說？他知道了！？
「你不覺得該對我說些什麼麼？」殷少霆睥睨著她蒼白的臉，眼神下移到她看不出所以然的小腹。
「惡，嘔……」她急忙推開他撲到洗手間去，吐了出來。
原本就沒吃過東西，但她一直嘔一直嘔，像是要把胃液都嘔出來。
等她精疲力盡地吐完，他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乾淨毛巾，又遞給她一杯溫水。
她一揮手把杯子把毛巾全打翻了，幾乎是歇斯底里。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的臉更加慘白，呼吸都帶著抖意。
「你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季心晴像聽到了笑話一般。
沉默……
她和他狠狠地瞪著對方，他忍住把她撕成碎片的衝動。
「季心晴，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告訴你，想都別想。」他忍住咆哮，一字一頓。
她無慟無怨，只是笑著看著他。
殷少霆被她看的心底一沉，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往外拖。
「你要幹什麼？」重新見到這個人，季心晴才知道原來自己本能的敵意只是不願意再看他，不願意再想起與他有關的那些事情。
只要牽涉到他，她就會一錯再錯。
「要是敢打掉這個孩子，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他臉色平靜，聲音更是，但眼睛卻是紅的。
季心晴不寒而慄。
她絕對相信，他是地獄九重中最惡的魔，不忌憚犯下滔天大罪，只為他一念之間。
其實她一點也不想死，她一直想帶著兩個孩子和家人一起好好活著。
但他總有辦法逼迫她，讓她覺得絕望。
上次，上上次，她都已經徹底崩潰。她知道他不是在恐嚇，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喪心病狂的魔鬼，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季心晴被他安置在沙發上，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命令。「把孩子生下來。」
她恍若未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很久。
「你已經訂婚了，而且你的未婚妻已經懷了你的孩子，難道你還突發奇想打算養個私生子？」真有趣，在他失控的邊緣，她永遠都會平定下來。
她笑了笑，無限淒美。黑夜璀璨的眼中，無怒亦無嗔，彷彿連心都死了。
殷少霆不語，整個心臟跟著抽搐起來，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只覺得難受。
「既然你來了，剛好陪我去醫院吧，免得夜長夢多。也不枉你這做父親的了，就當送他一程。」季心晴站起來，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亂的衣服。
像下樓梯時一腳踩空，心裡空蕩蕩的難受。
「我們——就不能好好談一談麼？」殷少霆說的很吃力，一點都不像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
「沒什麼好談的。」她輕描淡寫，卻又咬得很重。「他本來就是孽種！」
這一刻，殷少霆語塞。看著她，想起許多事情來。
他從什麼時候愛上她，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愛上她，他自己都不知道。
就像不知道天為什麼是藍色的，就像不知道一朵花為什麼會開，就像不知道彩虹為什麼會出現在雨後的天空……
等他知道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只記得那天晚上，她在自己身下顫抖著哭泣，所有的幸福的絲線早就被他自己一手斬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