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下他手中的白酒壺,將我的酒遞到他面前:「喝我的,我的好喝,你那個酒,辣死了!」
恍惚中,我看到他深深看我一眼:「這混酒喝著,可是最醉人的,你確定要我喝?」
「喝嘛喝嘛,不醉是烏龜!」醉就醉,人生難得幾回醉呢?
有時候人活著,太清醒了也是不好。
「其實你撒嬌的時候,挺……挺可愛的!」耳邊傳來低笑,手中的酒壺已經被奪走,然後我聽到了「咕咚咕咚」的聲音。
「喂,不許喝完!」我急了,去搶酒壺。
雁無痕一個側身,輕巧地躲過我的搶奪。
「喂,不行,留點給我!」我掘勁上來了,非要搶到手不可。
「哎……不給!」他靈巧地轉過,仰頭,「咕咚咕咚」又喝幾口。然後,酒壺朝下一倒,「沒有了!」
「你!」我氣結。
「酒窖裡那麼多酒,你幹嘛非要我手上這壺?」
也是,幹嘛非要他手上那壺?喝光他的酒,敗光他的錢,誰讓他有事沒事耍我玩的?
「哪罈酒最貴?」我頤指氣使地用手指橫掃那些酒罈一邊,「告訴我!」
他還真在酒窖裡來回走了兩圈,從裡面搬出一個大罈子來:「這個,沉了四年的女兒紅了,你剛才不是叫嚷著要喝女兒紅嗎,這個才是正宗的。」
哇,四十年的女兒紅啊?
「你說,我喝了會不會嫁不出啊?」我看著那酒罈若有所思。
「此話怎講?」
「我聽說,有些地方,女兒出生以後家裡會釀幾罈酒,埋在地底下,等女兒出嫁的時候,挖出來招待賓客用的,所以那個酒,就叫女兒紅。可是,你會說女兒紅已經存了四十年了,而且現在還在宮裡……」
「你的意思是,這家的女兒,到最後也沒嫁出去?」
「難道不是嗎?」我翻個白眼。
雁無痕一推酒罈子:「算了,我們換一壺,到時候害你嫁不出就不好了。」
「怕什麼!」我阻攔,「嫁不嫁人有什麼關係,關鍵是,我要喝這裡最貴的酒,喝窮你,才對得起這麼多天被你耍著玩,哼!」
「……有沒有人說你很小氣?」
我搖頭:「女人本來就小氣,我不管,我要喝最貴的,我們的口號,不求最好,只求最貴!」
「你呀!」雁無痕口中有掩飾不住的笑意,「你愛喝就喝吧!」
「本來嘛,還能喝幾回啊……」我瞪他一眼,拿過旁邊的舀酒的勺子,舀起慢慢一杯,喝了一口,「嗯,好香!」
「可惜這裡沒有杯子!」雁無痕看看手裡的葡萄酒壺,「盛這裡吧!」
我白他一眼:「怎麼,不怕和混酒了?」
「怕什麼,今天你生日,我陪你醉!」
這麼好心?
那我可就不管了,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今天也非把你放到不可!
「喝吧!」我把他之前的白酒壺裡的酒給倒了,裝上女兒紅。
嗯,不虧是封存了四十年之久的女兒紅,入口特別醇香濃郁,回味無窮。
「好喝好喝!」御酒就是御酒,果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貨色。
頭開始有些漲了,大舌頭的症狀越發明顯,看看雁無痕,他的臉也開始透著紅潤出來了。
「你……臉好紅!」我腳軟,坐在床上,「上胭脂了?」
酒窖裡的燈,忽地有些昏暗。
「喂,你擋住我的光線了!」我將那擋住光線的身影往外推,「別擋著別擋著,好黑……好黑!」
「唔,急著喝,給!」我看到有三個酒壺遞到我面前,選哪個好呢?
中間……中間那個吧!
「哈……我那,咯,拿到了!」我高興地舉手,喝兩口。
好像舌頭也有些麻了呢。
「喂,我……怎麼把我自己的酒壺給你了,還我……還我!」好幾隻手在我面前晃動,想要搶那酒壺。
「不給,不給!」我興奮起來,跳起來,腿卻是軟的,一絆,倒在床上,酒撒了一地。
身上一重:「把酒壺……還,還我!」
溫熱的氣息,帶著醇香的酒味,好好聞。
「還……還我酒壺!」他的手,遊走遍我的全身,搭上我的蠻腰,「酒壺,酒壺在哪裡呢?」
「唔,酒壺,找到了,我要喝!」他的唇,吸吮上我的唇,甘流,和靈巧的舌一起糾結起來,好舒服。
「嗯,好喝……」新鮮空氣過後,又是一陣窒息,「好喝,好喝……」
是夜,月光璀璨,沒有照進一絲一毫進地窖,他「喝」遍我的全身,似有裂開的痛,和律動的快感,如電流,襲遍全身。
衝上高峰,墮下深淵,在虛無縹緲間遊蕩,飛上天外天,不知今夕是何夕。
太陽,是照不進酒窖的,睜開眼的時候,衣服,落了一地,沾了灰,有男有女。
身上的重量,來自何方?
身上,未著寸縷,身上的人,健碩完美的身材,也全部暴露在空氣中。肌肉,很有彈性。
我在幹什麼,我在哪裡,我做了什麼?
「啊——」
「噗通!「
「哎呦,誰,幹什麼?」
「重物」被踢翻在地,緊接著捂頭大叫。
事實上,我沒有尖叫太久:「你……你怎麼,我,我怎麼?」饒是我演過無數回這樣的場合,但是沒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原來,遇到這情況,是……是會腦子一片空白……加頭疼的!
頭痛欲裂!
「你……你別慌,我……我想想!」真正慌了的人比較像地上那個,「我記得,我記得找酒壺而已……那個,後來,後來……」
「行了,把衣服拿過來!」看他比我還慌張,我反倒鎮定下來了,「今天的事情當沒發生過,我們都忘記吧!」
我接過衣服快速穿上,腳還有點酸,勉強能站穩。
「那,這個……」雁無痕指指我身後的床。
床上,星星點點的血漬,淡淡的,很稀少,不是很明顯,但是依舊很容易就讓人猜到發生過什麼。
我還以為,可能只是脫光了而已呢……
但是,疼痛,是那樣真實。
一把扯過床單,拿起開酒罈封泥用的小刀,抓住雁無痕的手臂,毫無預警地就劃了下去……
「喂,你……」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我把床單丟給他,「自己看著辦!」
轉身,逃也似地離開了酒窖。再多待一分鐘,我就要瘋掉了。
為什麼,這麼荒唐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我身上?我還是第一次啊,第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