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棄妃傾天下 宮門一入深似海 回宮
    找家衣服店給雁無痕換了身衣服,他手不方便,都是我幫他寬衣穿衣。

    「你倒是一點都不害羞!」他瞄我一眼,輕皺眉。

    「你又沒脫褲子,不過脫件衣服而已,男人的上身我看得多了,你又不是身材最好的那個!」潛意識裡,就是不想讓他太得意。

    以前出去演出,開演唱會,後台多的是穿著三角內褲緊張地換衣服的男模特或者男舞者,我都已經見慣不怪了。

    不過氣話歸氣話,這個雁無痕的身材真的是好啊,比我見過的所有男人的身材都要好。

    大概長期練武的關係,肌肉結實而有彈性,又不會顯得太壯實,各方面都很勻稱。只是他此刻似乎被我的話氣到了,胸大肌抖了抖,黑著臉不理我。

    一路無話。

    「喂,你不是真這麼小氣吧,不就說了一句你身材不是最好的嘛,又沒說你身材不好!」我小聲嘟囔著,很是不滿。

    這個小氣的男人。

    「咚!」

    「哎喲!」

    我捂著額頭一下坐倒在地上:「喂,你停下來轉身都不知道先打個招呼的嗎?」

    要死,撞得我的額頭好痛,這傢伙是鐵做的嗎?就算是要報復我,也可以選擇別的辦法吧?

    「你見過很多男人裸著上身?」他陰沉著臉看著我。

    呃——

    糟糕,又是言多必失,我又忘記了,我是「失憶又漂亮的刺客」啊,這樣一說,他會怎麼想?

    「那個……好像,印象當中是的!」我含糊其辭,意圖矇混過關,「記得不是很清楚!」

    他微一低頭,在我耳邊婆娑:「你根本……什麼都記得!」

    什麼時候發現的?我茫然……

    隨即心頭一震,趕緊正色道:「是啊,我什麼都記得,什麼都記得就好了,真想知道,我到底是什麼人……」迷茫的表情絕對發揮了我的最高演技。

    出來才半天,我對雁無痕的戒心就消失得那麼徹底,剛剛那一句話,分明就是在試探我啊,我居然真以為他知道了,太掉以輕心了。

    他看著我,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可是眼中的光芒閃閃爍爍,瞬息萬變。

    「走,回宮!」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說,轉個身,將宮外的一切都拋在身後。

    夕陽的光線洋洋灑灑,照在皇宮的琉璃瓦上,泛出金黃色的光澤,有些刺眼。紅色的牆,似血一般地紅,有些耀眼。

    「皇上,晚膳已經在備下,請皇上擺駕無痕宮!」等在門口的蘇公公,恭恭敬敬地行禮。

    「走吧!」他撇撇嘴。

    「可是……」我張了張嘴,卻被他一把拉住,「怎麼,朕邀你吃飯,你想抗旨嗎?」

    ……

    這傢伙,果然翻臉比翻書還快。

    只是,他手上的毒,不是應該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去逼出來才是正道嗎?

    蘇公公已經轉身,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我看到雁無痕朝我瞪了一眼,然後低頭在我耳邊呢喃一句:「你想讓大家都知道朕受傷了嗎?」

    這個……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防著誰,可是見他這麼小心,或者那些刺客或者刺客的主子就在這宮裡反正小心駛得萬年船,聽他的也沒錯。

    只是,他手上的毒能堅持到晚膳結束嗎?

    「別拉著一張憂心忡忡的臉,你不是最會演戲了嗎?」他再瞪我一眼,然後與我攜手走進無痕宮裡。

    背後,忽然涼颼颼的,似乎有無數後宮女人妒忌怨恨的眼神朝我瞟過來。回頭看看,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都是雁無痕這傢伙害的,我都快有被害妄想症了。

    「你坐這兒吧!」他倒是若無其事地指指身邊的位置。

    「這裡?」要是真坐了,明天後宮嬪妃們的口水不是要把我淹死?

    「臣妾不敢!」我無比謙虛恭敬禮讓客氣地往後退。

    手被拉住,手心上都是汗。

    「朕說讓你坐這裡,就坐這裡!」他的語氣無比陰森,指尖冰涼。

    原來,他並不是不怕毒的。看他之前臉色蒼白,此刻似乎要好很多,看來是將所有的傷和毒都隱藏在了右臂之內,右手才會如此冰涼。

    我張口想反駁,隨即心頭一驚。

    是呢,我怎麼就那麼肯定那些刺客是衝著雁無痕去的呢?

    剛剛那奪命的一招,可是直接衝著我的頭上來的,莫非……

    那麼誰跟我有仇呢?

    我到這個世界還沒有幾個月,結仇最深的就是眼前這個忽冷忽熱,變幻無常的雁無痕了。

    當然,由於他刻意而為之的緋聞事件,宮裡的嬪妃們都將我當做了頭號大敵。那麼,那四個刺客是某個宮妃幕後主使?

    只是,那個妃子有這麼大的膽子,叫人在皇上面前刺殺我?

    「就算是衝我來的,也是因為你的緣故!」我咬牙切齒地說出我得出的結論。

    奇怪地,他這次居然沒有反駁。

    「喝湯!」他用左手端起碗,往嘴裡灌。

    他的指尖越來越涼,臉上卻是談笑風生,正常地可怕。

    我不知道他用的什麼辦法讓臉色如此正常,但是他的手想冰塊一樣,且透著一陣一陣的冷汗,幾乎將我的手都打濕了。

    我開始體會到雁無痕的可怕,他中的毒,應該非常厲害,可是,他卻能如此清醒,如此正常。

    晚膳畢。

    「鳳丫頭,要不要看看歌舞?」他笑瞇瞇地看著我,在場沒有人起疑,只有我感覺到他握著我的手,幾乎要將我捏碎。

    「皇上……」這傢伙,要把自己整死才開心嗎?

    我皺眉:「飯後應該運動運動,要不然會變胖,會得很多很多病,會、死、人、的!」後面四個字,我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好好,鳳丫頭說不看,那就不看!」他笑起來,衝著蘇公公道,「蘇瑾,你們都退下,我和鳳姑娘有些體己話要說。」

    你……

    我狠狠瞪他一眼,他是打算把緋聞進行到底嗎?

    蘇公公果然用極其曖昧的眼光看我一眼,然後招招手,將滿屋子的人都帶了下去。

    「這下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你滿意了?」我衝著他揮揮拳,一把甩開他的手離他三丈遠,剛起身,卻聽到身後傳來悶哼一聲。

    我急急回頭,卻見他握著自己的右臂,已經倒在地上。

    「你怎麼樣?」我過去蹲下,扶住他。

    燭光下,他的臉色薄入白紙,嘴唇發紫,像化了艷妝的女鬼,恐怖極了。

    「你扶我起來,往那邊走,到臥室……」他看來真的是傷得不輕,連「朕」都忘了說。

    不敢怠慢,我趕緊扶起他往裡走。

    如果他都要開口求人,那麼著毒應當是相當相當嚴重了。

    只是這傢伙,真不是一般地重。剛到床邊我就已經吃不消,最後幾乎是和他一起倒下去了。

    「你到門口守著,千萬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他用最後一口氣說完這句話,便不再理我,只盤腿坐在床上,閉上眼睛。

    看他唇色開始由紫變黑,我心下也是一慌,以前的什麼恩恩怨怨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趕緊跑到外面守著。

    屋內沒有了聲息,黑夜一片死寂。

    我安靜地站在窗口,聽著皇宮外草叢中的蟲鳴蛙叫。

    莫非,真的有人想要殺我嗎?那麼究竟是誰呢?

    「如果還想活著,離壽王遠一點,在瀟瀟回來之前,朕不希望你成為第二個她……」

    「如果想活著……」

    腦際忽然閃過雁無痕的這句話來,只是……什麼意思呢?

    「噗……」背後忽然有聲音傳來,我駭得轉身,卻發現燭光搖曳中,雁無痕嘴邊黑色的血奪目驚心。

    「皇上,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雁無痕揮揮手,有氣無力地看著門口:「沒事,你去守著!」

    已經快一個小時了,毒還沒有清嗎?

    「皇上,你這裡有沒有解毒的藥?」我記得以前演武俠片,常常有什麼解百毒的藥丸什麼的,不知道這裡有沒有。

    可是雁無痕早已盤腿坐了起來,燭光下,隱隱可見他頭頂冒起淡淡的白煙。

    看來,他現在不方便說話,要不我自己去找找好了。

    躡手躡腳地退出來,我將殿門關好,如果有人闖進來,我立馬就可以聽到開門聲,我就可以出來阻止。

    無痕宮挺大的,由此可見雁無痕當年並不見得不受先帝寵愛,只是後來變了吧?想必雁無痕和無儔的娘親,也是受過先帝的寵愛的,只是英年早逝,沒有辦法讓他們子憑母貴吧?

    只是,這無痕宮雖大,卻幾乎一覽無餘,似乎是這宮殿曾經的主人想要向大家展現自己的所謂「心懷坦蕩」。所以說,包裝這東西,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都是很重要的。

    我打開一個個的廚,裡面只有一點陳列品,

    我打開一個個的櫥,裡面只有一些陳列品,乾淨地連隻老鼠蟑螂都沒有。也是,我倒是忘記了,現在的雁無痕貴為軒嵐國的新君,早已不在無痕宮住了,那些吃喝用具,生活用品怕也跟著轉移了吧?

    恐怕,沒有人會在這裡放上什麼解毒療傷的良藥。

    看來是要無功而返了,我歎口氣,將打開的櫥門都關好,要不然,私自翻找東西,屋裡那個男人到時候恢復了力氣,怕是又有話要囉嗦了。

    關了兩個櫥門,我又停了下來。

    我幹嘛對他那麼好啊,原本不是恨死他了嗎?他死不死,關是什麼事?

    只是,他為我擋那一劍真的是沒有絲毫猶豫呢,是不是可以抵消之前他對我所做的種種?況且,我可不想軒嵐國兩任皇帝都死在我的床上。

    想到這裡,我聳聳肩,感覺稍微好了一些。

    「砰!」不知何時我後退了兩步,正好撞在旁邊的櫥門上,兩扇櫥門關了一扇,裡面的東西「叮叮噹噹」震成了一片。

    可千萬別掉下裡摔了,說不定我有十個難道都賠不起呢……

    趕緊轉身關門,櫥內卻掉出一樣東西來。我趕緊伸手去接,卻見一把木頭做的小寶劍,劍柄和劍鞘上的花紋刻得相當精緻漂亮,打開來看,劍身做得很光滑,看來是廢了不少功夫的。

    「來人,幫本宮把門打開!」

    正想再仔細把玩一番,卻聽見外面傳來嬌柔的聲音,我趕緊將木劍扔進櫥裡,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的櫥門都關上,就往殿門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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