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棄妃傾天下 宮門一入深似海 賑災禮物
    我一驚,不知為何想起那天雁無儔拚死護著的那一箱木刀木劍,那神情不亞於和情人的定情信物被人搶了一般,這其中,難道有什麼聯繫不成?

    如與雁無痕為敵,那麼,他一定是個可怕的敵人。

    在我看到無數禮物從各宮送過來擺滿青鸞閣,在我送走無數上門挑釁或逢迎者之後,我得出如上結論。

    宜林湖一遊,青鸞閣從低調到幾乎如塵埃的地步,一下子被推到風口浪尖上。有妒忌如貞妃之類的,有逢迎拍馬屁的小太監宮女之類的。幸好,雁無痕早先對我下了囚禁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青鸞閣半步,要不然,真不知道這青鸞閣會不會被這群人給拆了。

    只是人進不來,禮還是讓人抬了進來,沒辦法,那些人丟下東西就跑,不收,就只能放在青鸞閣門口堵塞交通了。

    「看樣子,你的收穫還真不錯!」雁無痕在傍晚時分趕來,看著那堆東西,一臉笑意。

    「都是你害的!」我嗔怒地看他一眼。

    「那些人不是進不來嘛,送禮的送到了,想教訓你的,可是一個都沒進來啊……」他倒是一點都沒有愧疚的樣子,好似這一切全部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些東西?」他眼神閃著亮晶晶的光芒,盯著我看。

    呃——

    他賊眉鼠眼地是要打什麼主意嗎?

    我看看腳邊的古董陶瓷花瓶,真絲綴羽毛的霞帔,珍珠項鏈,金簪子,紅藍寶石的手鐲無數……亮光閃得我眼睛都花了。

    要說當年我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也代言過珠寶首飾,可是這麼富貴的,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這宮裡的人送起東西來,還真是大手筆。

    不過我不能表現得太貪婪,雖然貪念人人都有,但是不能在雁無痕面前表現得太過明顯。

    「臣妾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呢……」越沒主意的人,越讓他放心。

    果然,他笑得很得意:「既然你沒想好怎麼處置,不如朕幫你做主了吧,如何?」

    擺明了他早就想好要怎麼幫我處理了,還假惺惺地問我「如何」?

    「那就但憑皇上做主吧!」我行個禮,一絲兒都不心疼地將這些禮物的生殺大權全部交到雁無痕手上。

    以後宮裡的人要說我厚此薄彼可就沒有理由了,這禮,我可是都讓皇上處置了,手裡還沒拿熱呢……

    「來人,將這些東西送到國庫去,將送禮之人的名單整理出來,讓每人再捐出五百兩黃金,三日後以私人捐賑的名義,將錢財換成米糧,送到西北瀾州和滄州賑災!」

    「是!」

    啊——

    這個雁無痕,倒是會借花獻佛。

    「皇上,瀾州和滄州受了什麼災?」我脫口而出問一句。

    「天熱了,西北已經有半月沒有下過雨了,恐怕是要有旱災,先囤點糧食。」雁無痕收起嬉笑的臉,看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憂心忡忡。

    這是我第一次用看一位帝王的眼光去看雁無痕,他確實是個有勇有謀的明君。他雖然是靠著實力爬上來的,但是畢竟還是新君,服與不服的人數大概數目相等,真的下令讓那些達官貴人捐賑,恐怕還是有點難度的。

    現在,既然是人家自己送出來的禮物,捐也就捐了,再分攤五百金,大家想息事寧人,必定不會推辭。

    這樣一來,宮裡的人都捐了,下面的官員恐怕也沒有什麼推托之詞可言了。

    「皇上,這可真是一石三鳥之計啊!」我輕歎。

    「如何三鳥?」他抬眼看我。

    我笑道:「首先是威脅到了臣妾,再就是鎮住了宮裡那幫人,他們以後必定不敢再這麼大肆地送禮行賄,再者,就是讓朝廷官員無話可說,乖乖捐銀子上來。」

    「你倒是腦子清楚得很啊!」他也不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可惜啊,你是個女兒身,若是身為男兒,或者可以為國效力。」

    我頗不服:『女子又怎麼樣?在我的家鄉,女人男人都一樣,都可以賺錢養家,很多女人賺得都比男人多呢,很多男人的上司,都是女人!」

    「你的家鄉?」他瞇起漂亮的鳳眼緊盯著我,「你不是失憶了嗎?」

    這……

    就說言多必失,我這嘴,就是太快了一些。

    「見到瀟瀟姑娘以後,臣妾有憶起一點點,大概臣妾的家鄉,與她是一處的……」幸好我有良好的表演基礎,和敏銳的現場反應能力。

    「是嗎?」看雁無痕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信或沒信。

    「是啊!」我堅定地回答,絕不膽怯。

    「那好,既然如此,朕所托之事離成功之日是否近了很多呢?」

    這……

    好啊,在這裡等著我呢,為什麼我鬥嘴永遠贏不了他?

    「臣妾……盡力一試!」我銀牙暗咬,現在萬不可得罪他,要不然我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他笑起來,對身旁的蘇公公道:「蘇瑾,從國庫提一千兩黃金以鳳姑娘的名義購買米糧,送到瀾滄兩州賑災!」

    呃——

    打一棍子,給個甜棗,就是說的雁無痕的做法嗎?

    「是,皇上!」蘇公公領命下去,臨走還以「皇恩浩蕩啊,小姑娘,要知道感恩!」的眼神瞅了我一眼。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明明只是想低調地待在宮裡,做個隱形人而已的。可現在的情景是,就算我真的是隱形人,大家也會挖地三尺把我給揪出來的。

    眼前那個始作俑者倒是笑得越發燦爛,我哀怨地瞪他一眼,他卻從手中拿出一支金簪來,給我插在頭上:「這樣,挺好看的!」

    呃……

    這簪子我認識,就是剛才那些人抬出去的其中之一,他手真快,什麼時候順手牽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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