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多喘口氣,我就已經被兩個小太監架著到青鸞閣後的院子裡。
院子很空曠,連多餘的一棵樹木都沒有。五月的夜,涼意正盛,冷氣從青石地板上透著薄薄的繡花鞋傳入腳心,蔓延到全身。
前方放著一張案台,上面點著清香三柱,沒有風,倒是露水很重,煙是直的,沒有偏想任何一方。
案台和我之間的路上,鋪上了一層薄薄的不知道什麼粉,好像是鋸子裁木頭時落下的那些歲末,又好像是變質的麵粉。
我正納悶這古代的人是怎麼驗證女子處子之身的,兩個面無表情的老嬤嬤已經走上前來,不由分說將我脫個精光,連鞋子都沒有留下。
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連最起碼的羞恥都無法顧及。我看到,雁無痕和雁無儔兩個人比那兩個老嬤嬤還要面無表情。
即使是我這引以為傲的身材,他們還是可以做到平靜無波。
好在,當年我也當過模特兒,在台下赤裸著換衣服,或者在台上真空上陣都是小事,所以我也就練就了即使一絲不掛,依然能八風不動的本事。
這真的是奇怪的場景。
兩個小太監,兩個老嬤嬤,兩個大男人,還有一個一絲不掛的美貌女子,清一色的,統一表情就是——沒有表情。
「開始吧!」雁無痕輕眨一下眼,示意那兩個老嬤嬤開始驗身。
「請鳳姑娘走到這上面!」老嬤嬤指一指是前方的粉末,讓我走上去。
我照著她的指引,踩到那些粉末上,不用直接光腳站在青石地板上,腳上倒是暖和了一些,只是那個老嬤嬤在幹什麼……
一根羽毛伸到了我鼻子之下,撥撥弄弄。
「啊……阿嚏!」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腳下的粉末紋絲未動。
「皇上,壽王爺,鳳姑娘確實還是處子之身!」老嬤嬤跪到雁無痕和雁無儔面前,恭恭敬敬地回答。
「哼!」雁無痕瞇起眼睛,「今日的事情,你們誰都不准說出去,要不然,朕要你們所有在場人的腦袋!」隨後,他似有些不甘,又很是無奈,終是拂袖而去。
好一個一旦有人說出去,所有人都得死!
那麼,在場的人要是往外說了,連誣陷別人的機會都沒有,想必沒有人那麼傻會拿自己的性命為代價去高密。
我還有些發愣,一件寬大的衣袍落在了我的肩上:「天涼,注意身體!」
耳邊是柔柔的聲音,那個大紅色的身影沒有留下來陪我,只是我看到他到在青鸞閣小門處戰戰兢兢偷偷張望的青嵐和青鸞兩姐妹說了些什麼,說得她們又點頭又搖頭,一臉慌張,然後才緩緩離去。
剪去劉海的雁無儔慵懶的眼神,似這暗無天日的深宮中一道溫暖的陽光,一如現在身上這件溫暖的衣袍。
「姑娘,趕緊把衣服穿上吧,天寒,別著涼!」青嵐和青鸞匆匆忙忙跑過來,大概也於心有愧,俱都低著頭,幫我把衣服鞋子都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