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看到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她鬆了一口氣。
「你感覺怎麼樣？還好吧？沒有什麼大礙吧？」她連忙問道。
看到她眨巴著的漂亮眼睛，他的表情卻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他扯了扯嘴角：「還好……」
「能站起來麼？」
「應該可以。」
小戀拉著北陵千涼起身：「沒事麼？」
「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他淡淡的回答道。
「真的沒事麼？」
雖然在夜色與濃霧之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卻是聽得出她話語之中的擔心。
「嗯。」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就坐等救援？」
「還是找個地方休息吧。山下指不定有些什麼野獸。而且，救援人員最快也要等到天亮了才會出發。」
「好……但是，我們往哪裡走？這裡完全無法辨別方向哎……」
「管不了那麼多了，不管是往哪裡走都好，找個可以避風的地方就好。」
「好。」
兩人於是就並肩一起開始艱難地朝著一邊走去。在能見度如此低的地方，行走狠不方便，幾乎只能靠半摸索的方式進行，沒過多久，兩人的手上就已經滿是被鋒利的灌木刮出來的傷口了。
「小戀。」他忽然開口，「還是我走前面吧。」
她微微一怔。他卻是沒有等她回答，就已經走到了她的前面，然後開始撥開遮住了道路的樹枝丫。
在如此黑暗幽靜的地方，只能聽到暗中的腳步聲與樹葉樹枝的「咯吱咯吱」聲。
冷清羽好兔子童鞋並沒有能夠進山。
學校已經開始了對落秋山的封鎖。
救援工作到天亮會馬上展開。而現在，在夜的黑暗的籠罩之中，山好像是被一大朵烏雲遮住了一般。黑壓壓的一片。
冷清羽站在封鎖線的旁邊，只是安靜地站著，看不出他在黑暗之中的表情。
上官百梔一行人聽聞了什麼匆匆趕來。
慕容斷秋看到獨自站在一旁的冷清羽就問道：「出了什麼事？」
「墜崖。」冷清羽冷淡的聲音裡聽不出一絲一毫的起伏。
「墜崖？！」南宮雲逸睜大了他滿是天真的眼睛，「是……沒夕崖麼？」
「嗯。」
「誰掉下去了？」上官百梔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焦急地問道。
「小戀和北陵千涼。」
「你說什麼？！？！」
「聽不懂麼。」他的聲音冷清淡漠雖然明明不顯冷，卻是地讓人有一種置身於冰窖的感覺，「雪戀蝶和北陵千涼，一起從沒夕崖掉下去了。」
在另一處黑暗，兔子撥通了一個電話。她的表情在黑暗裡有一種不真實感。
「該做的，我都已經做到了。」她的聲音略帶沙啞，「是時候，該你履行你的承諾了。」
另一頭，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兔子的唇畔勾起了單薄得又像是玻璃一般的微笑：「謝謝。」
這一次。終於可以掙脫了吧。
蘇寧。
本兔子這一次，終於是做到了。
她微笑著，卻是落下淚來。水一般的淚模糊了她臉上脆弱單薄的笑跡。
「但是，我有一事拜託。」
她微微一怔，眼中的淚痕漸漸暈開：「你說吧。」
「小戀。」走在前面的北陵千涼忽然停了下來。
小戀亦是停步。
他回過頭來，黑暗裡他的表情有著淡淡的微笑：「前面有一個山洞。」
兩人用了最快地速度進了山洞裡。
山洞並不大。
兩人七手八腳地撿了一些樹枝，點燃了，就靠著山洞的洞壁坐了下來。
山下果然狠冷。小戀拉緊了身上的衣服，更加靠近燃燒著的火堆，以便尋求溫暖。
猶記得以前組織裡也是有類似的訓練的，大概是因為現在是初冬吧，又是在大山下，才會覺得這麼冷吧。是記憶裡從來沒有過的寒冷。
她輕輕地抱住自己的雙膝，把下巴擱在膝蓋上。北陵千涼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坐到了她的身邊。他輕聲問道：「狠冷麼？」
「還好。」她慢慢地道。她並不沒有說實話，因為她知道他一定也狠冷。
他欲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卻是被她制止了。「千涼，你穿著就好。」她純色的眼瞳望向他，忽閃忽閃的，她微笑，「我真的不冷。」
他微微皺了眉：「雪戀蝶，不要任性。」
她不滿地撇了撇嘴。任性？拜託。她哪有嘛？！
他卻是已經脫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本不想要，卻是拗不過他，只好乖乖地披上。多穿一件，果然暖和了不少。他的外套上，還有著淡淡的他的味道和殘留著的他的體溫。暖暖的。雖然在這樣的山下也還是有些冷，但是……
她看著他，眼中倒映出的是「辟里啪啦」燒著的火焰和他稜角分明的臉：「千涼……」她輕輕地開口叫他。
他好像是知道她要說些什麼一般，伸手輕揉她的紫色長髮，回以一個淡笑：「不用擔心我。我不怕冷。」
是……麼？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記憶之中，好像冷清羽也老是和她說這句話。可是，他的手卻是總是涼涼的，像是融化不了的冰。她有好多次想要把他的手捂熱、搓熱，卻總是無濟於事。不管她多少努力，他的手卻不變的冰冷。
她不自主地伸手，握住他的手。
是熱的。
和冷清羽的清涼不同。儘管在如此寒冷的時候，他的手卻是依舊暖暖的。
她下意識地握緊，抬頭卻是看到他眼中溫柔的微笑。
她不自覺地微微一怔。
一片紫羅蘭中，清晰無比的他的倒影。
對於封鎖線外的人而言，這一夜過得特別的慢。
在天剛剛濛濛亮的時候，冷清羽、兔子以及在封鎖線外同樣守候了一夜的上官百梔，陪著兔子的慕容斷秋四人還有幾隊的救援人員就可以說是「浩浩蕩蕩」地進山了。
上官雅姿等人原本也想來，卻是由於安全問題沒有能夠進山。
「雪戀蝶——」
「北陵千涼——」
眾人的呼喊聲在山間迴盪。
這山之大，實在是難以估計。以至於他們狠難找到丟失了的北陵千涼和雪戀蝶。搜尋了一陣卻是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