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次日。和大家一起爬山。自由組織。自由參與。
兔子、小戀、北陵千涼等人走在一起,不知道在一片火紅的山上走了多久。
已是下午時分。
「現在幾點了?」小戀問道。
「下午四點多。」回答的是冷清羽。
「要不要回去,到時候天黑了不好找回家的路。」小戀道。
兔子依舊是笑嘻嘻地道:「前面好像就是大名鼎鼎的沒夕崖了,是個異常雄渾壯闊的懸崖呢。」
「陌西崖?」小戀有些疑惑地看著兔子。
「吞沒的沒,夕陽的夕。」兔子的眼中閃過的是不為人知的暗色光芒,「據說連夕陽到了那裡都會被吞噬,才得此名。」
「去看看再回去吧。」冷清羽依舊是不變的微笑。
「那也好。」小戀點頭。
北陵千涼沒有說些什麼,卻是也沒有反對。
「真是一個狠深狠深的懸崖呢……」小戀站在懸崖前眨巴著眼睛。
「嗯。」冷清羽就站在她的身邊,他亦是朝著下面看去,卻是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看不清他臉上的情愫。
北陵千涼站在小戀的另一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兔子難得的沉默不語。
她輕輕地低垂下了眼簾,遮住她眼中翻滾著的悲涼。
抱歉。
對不起。
下一秒,小戀依舊跌下了落紅崖。她紫色的眼瞳驟然緊縮,猝不及防的。但是好在她的身手好,反應敏捷,一隻手迅速地拉了一把懸崖邊的峭壁。
「小戀!」
「小戀!」
是冷清羽和北陵千涼同時發出的驚呼,然後又同時伸出手來。
小戀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拉住了冷清羽那只她所熟悉的,修長白皙的手。
北陵千涼的眸微微一黯。
還是……
「小戀,拉緊了!」冷清羽一邊攥緊她的手,一邊不忘叮囑道。
「嗯!」
卻是不知道為何,小戀的手好像是被什麼硬生生地一擊。她微微一鬆手,冷清羽原想再一次抓住她,卻是沒有得手。他的手指就這樣劃過她的指尖。
就像是劃過一片飄落的花瓣。
輕輕地。
他看著她像是一朵純紫色的花一般輕輕地飄落。就這樣墜落下去。
從他的手中劃走。
墜入一片白茫茫之中,消失在白色裡。
「蘭落雪戀——」
他驚呼。
下一秒,北陵千涼不假思索地亦是毅然決然地跳了下去。
「對不起……」兔子低低地道。
「現在不是道歉的時候。」冷清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們要馬上下山請求援助。」他的冷漠與冷靜,實在是人的意料之外,「剛剛你用的是凌醨湛的風能力吧?」
「是、是的……」兔子有些結結巴巴地回答。
「你還能用麼?」
「不行……這個只有一次。」剛剛在小戀掉下去的時候,她使用了風能力,能夠確保她和北陵千涼掉下去不會摔死。
組織給予的她和蘇寧的任務就是,謀殺蘭落雪戀和北陵千涼。只是組織沒有說一定要成功。她逼不得已告訴了泡沫茶。然後,這個就是茶茶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她說,這麼做雖然用了凌醨湛的風能力,但是不知道蘭落雪戀和北陵千涼能夠活下來的幾率有幾成,不過,這確是唯一的能夠讓她和蘇寧通過組織考核的方法了。
兔子對於自己的生命從來就沒有特別看重過,但是,蘇寧……他絕對不能死。
他不能死啊。
所以……
小戀,對不起。
(各位一定要相信,兔子童鞋其實還是一等一的好人啊……)
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和蘇寧一起活著啊。
真的……對不起……
等到兔子和冷清羽到山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由於已經算是到了冬天了,山裡不但冷,而且霧也特別的大,救援人員認為救援工作在這個時候根本無法開展,救援人員走進去都會走失。必須要等到天亮了,他們才能夠進山找人。
「冷清羽,真的非得等到天亮不可麼?」兔子緊張的咬了咬嘴唇。臉上全無平日裡的沒皮沒臉。
如果小戀他們真的出了點什麼事情的話,要她怎麼原諒自己?!
冷清羽看著山,臉上滿是冰封的冷冽:「絕對不能等。山裡的溫度一到晚上就會下降好幾十度,更何況現在已經算是冬天,溫度更低。就是他們在深山老林裡不被野獸吃掉,也會被活活凍死。」
在深山裡,與外界的一切聯繫完全被切斷。電話根本不在服務區。其它的更別說了。
「……組織先前不是有過類似的訓練的麼?而且,條件應該還要苛刻一些吧……」兔子狠努力地道,不但想說服冷清羽,更是想要說服自己,「小戀她……應該不會有事的吧……」
冷清羽狠是冰冷地看了她一眼,櫻花在他的眸中變成一片片閃爍著讓人心顫的冰凌。
兔子忽然意識到,小戀對於冷清羽的依賴。他對於她而言,還是無比重要的吧。就算如她所說的「不喜歡」。
就像……
蘇寧對她一樣。只不過,他們更多的時候還是吵吵鬧鬧、互不相讓的,對於彼此的依賴卻是早已根深蒂固。
「那我們現在……」
「絕不能再等!」
「嗯!」
唔……痛痛痛……
小戀吃痛地費力地狠是勉強地睜開眼,卻是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一片迷茫之中。夜色狠重,霧狠濃。能見度低到幾乎看不到自己的手指。
現在,已經……在山下了麼?
她微微蹙了蹙眉頭,感覺自己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樣,或者更像是被人一根一根骨頭拆下來再組裝上去。
……這是什麼鬼地方?!
她狠勉強地站起來,這才發現她身邊的北陵千涼。
兩人是身上都有不少刮傷的細小口子,一道道紅得刺眼。北陵千涼看起來情況要比她嚴重一些,至少,她現在還沒有覺得自己有某個地方出現了大問題,而北陵千涼卻是還沒有醒來。
「千涼——千涼——」她小心翼翼地搖了搖他,眼中閃爍著的是他人看不到的擔憂。
該不會是昏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