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本全又在學校門口等我,他穿著淺藍色襯衫,頭髮依然梳得油光發亮,看起來精神奕奕的樣子。其實他也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只不過我一直都對他有偏見,才看他渾身不順眼罷了。他這種成熟穩重又有使不完的錢的男人,身邊的女人肯定會多如牛毛,就如他自己所說,不知有多少女人為了他而大打出手。
「嘿,小丫頭,過來。」看到我他招了招手,臉上堆起誇張的笑。
我依然沒給他什麼好臉色,一看到這個人,我的任性與胡作非為一下子就全跑出來。我撅著嘴走到他面前說:「你幹嘛又跑來我們學校,被別人看見還真以為我和你那什麼呢。」
「你管別人幹什麼?我今天有時間,要不要我帶你去玩?」
「你哪天沒時間?我看你每天閒得跟什麼似的,你有那麼大的集團公司要管,怎麼有那麼多時間天天在我眼前瞎晃著礙眼。」
「小丫頭,這你就不懂了,做商人做到我這個份上才算是最高境界。很多事情不需要我親力親為,要放心的交給手下的人干,只有信任他們,他們才會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幹勁來,懂嗎?」肖本全說著就打開了車門,要把我推上車。
我在恍惚之間只覺得一陣風飄過來,然後一個人影就把肖本全給推倒在地,速度之迅疾,我和肖本全都沒有反應過來。
待我定睛一看,卻發現是張皓。
他回來了!
我的一顆心蹦到了嗓子眼,半個月沒見,我的第一反應是想給他一個擁抱。可是,轉念一想到他無情的離開和隱瞞,我就沒辦法讓自己歡喜雀躍起來。
肖本全從地上爬起來,眼裡恨恨的冒出火星,他和張皓互扯著彼此的襯衫扭打起來,我在一邊大叫著讓他們住手。但這兩個男人好像完全沉浸在互毆之中,對我歇斯底里的叫喊完全置之不理。
這兩個人男人的身材都屬於魅梧彪悍型的,只不過張皓更年輕一些,體力方面佔據一定的優勢。果然在兩人對戰片刻之後,肖本全就開始喘著粗氣的漸漸走下坡路。
眼看著張皓又一個猛拳要打到肖本全臉上,我一個箭步跨上去,擋在肖本全面前。張皓的拳風「撲哧」的拂面而來,我緊閉著雙眼準備挨那一拳,但幾秒鐘過去了,卻什麼事也沒發生。我睜開眼,只看到張皓捏緊的拳頭停留在距離我的臉一公分的地方。
「宛兒,你竟然護著他?」張皓咬著牙憤怒的說。
「他是我朋友,你憑什麼打他?」我討厭他這張憤怒的臉,明明是他做錯了事,明明是他不辭而別的,憑什麼他表現得好像我對不起他一樣。
「宛兒,這個色狼怎麼可能是你的朋友?」張皓收回了手,我身後的肖本全呼啦啦還在大口喘氣,這個沒用的傢伙,真是衰到家了。
「誰是色狼?你別隨口誣陷別人。」我仍然護著肖本全,和張皓對著幹。
張皓伸手把我拉到他身邊,對彎著腰一臉狼狽的肖本全說:「我警告過你,讓你離宛兒遠一點,如果你再這樣,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雖然張皓的樣子惡狠狠的,但肖本全似乎一點也不怕他,他仍然露出笑臉說:「小子,別太囂張,誰對誰不客氣還是未知之數呢。」
眼見著火藥味又漸濃了,為了避免他們之間再次起衝突,我對肖本全說:「大叔,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和他談談。」
肖本全整理了一下被張皓扯皺的衣服,對我打了個招呼便開著車走了。
我欲掙脫開張皓的大手,他卻更加用力的握緊了我的手臂,讓我無法逃走。他打開車子的後備廂,一片鮮艷欲滴的紅玫瑰便映入眼簾,他指著那個大大的「心」形排列的玫瑰說:「宛兒,看看,喜歡嗎?」
「不喜歡,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我別過頭不去看那些火紅的花兒。
可張皓卻還在一個勁的說:「你知道這些花是從哪來的嗎?這是我們上次在農家樂一起種的,今天那裡的員工說玫瑰花開了,我還沒回家便趕去那裡,就為了把這些玫瑰帶來給你看,這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花兒呀。」
我沒想到這些花是我們在農家樂裡一起的種的那些,雖然我很期盼著花開的這天,但此時此刻,我卻沒有半點心思去欣賞它們的嫵媚與妖艷。
「宛兒,我知道是我錯了,對不起,我不該悄悄的走,更不該一個電話都不給你打。」他把我攬在懷裡,一個勁的說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早知道你並不愛我,我也不是你的誰,所以你不必向我道歉。」
「不是不是,宛兒,你知道我有多愛你的。」
「愛我?愛我會什麼都不跟我說?愛我會自己一個人悄悄的離開?愛我會把自己武裝得像一座堅硬的城堡?皓,別再對我說愛,其實你愛的只是你自己。」我用力想掙脫他的懷抱,可他卻把我箍得那麼緊。
我和他這樣在學校門口摟抱著,已經引起不少人的側目,我低垂著頭不想被認識的同學看到。張皓或許看出了我的顧慮,他把後車廂蓋上,把我抱上他的車,以迅雷之勢離開了學校。
「停車,讓我下去,不然我就跳車。」我撕扯著他的手臂,誰料他卻更鎖緊了車門。
「宛兒,不要鬧,等你冷靜下來我再好好給你解釋。」就在我鬧騰的時候,張皓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小貨車,我的心猛然一驚,頓時安靜下來。
我還是這麼不爭氣的在意他的安危。
張皓把車停靠他家樓下的小區門口,他打開車門之際我迅速逃離,但還沒跑三步遠,我就被他像捉小雞般的給活活扣在手裡。他一抬手把我抱起來,任憑我的粉拳怎麼捶打著他的胸膛,他就是不肯放我下來,害得樓下的管理員驚愕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們進了電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