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不是告訴過你,讓你等我一會嗎,你為什麼不聽話?你看你穿成這樣,像什麼樣子?」張皓拉著我的手讓我坐進他的車裡,他發動車子鑽進川流不息的長龍中。
「你要帶我去哪?」我木然的問。
「帶你去買衣服。」
「我不要。」
「由不得你。」
張皓把車停在淑女坊門口,我臉上還留著若隱若現的淚痕,他拿出濕巾溫柔的在我臉上擦拭,而後牽著我的手進服裝店。
我一言不發的跟他慪氣,他卻熱衷的為我挑選衣服。粉紅色的,嫩黃色的,淺綠色的,潔白的衣服,他一一拿過來讓我試。每一件穿出來他都說好看,服務員把我所有試過的衣服都包起來,他一手拎袋子一手拉著我上車,又繼續往前面駛去。
張皓去給我買了鞋子,背包,帽子,頭巾,只要是我平時用過的東西,他都一一買來,放在後車廂,滿滿的堆成了小山。
「你以為買禮物給我我就不生氣了嗎?」其實我的心已經徹底軟了。
「這些是送給你的大學禮物。」他以為我考上了北京的大學。
「我並沒有考上好學校。」
「不可能,你的成績那麼好,怎麼可能考不上。」
「高考的時候我發了高燒,腦子裡一片空白,以往那些牢記的課本單詞和公式全忘得一乾二淨,我只是考上了本市的A大而已。」
張皓踩了剎車,他把車子停在了路邊,以懷疑的目光看著我:「你是故意的嗎?」
他竟然問我是不是故意的。
我當然是故意的。
但這只是我一個人的秘密,誰也不知道。
高考的前夜我把冰箱裡所有的冰塊拿出來,放在塑料袋裡,揣在懷裡睡了一宿。我的身體被凍得瑟瑟發抖,嘴唇發紫。但我卻開心的笑,蒙在被子裡竊竊的笑。
後半夜我便開始發燒,但我強忍著,讓那燒一直持續,再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