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慕雨發白的唇色,忽然緋紅,「凌清洛,當日你姿色平庸,他們尚對你迷戀不已,而如今,你容顏傾城,我只能甘拜下風,呵呵,說來可笑,當日我連你的庸俗之色,都忌憚三分,千方百計地尋了紅顏碎,枉我費盡心機,他仍對你不離不棄。」
當年,凌清洛被趙府掃地出門,被世人唾棄,為何他還要她,至今日,趙慕雨依舊百思不解。
「因為,有些事,強求不得。」凌清洛搖搖晃晃地起身,笑道,「趙慕雨,我不會如你意,吉時已到,清洛一定會和夫君拜堂,會和夫君天長地久。」
趙慕雨吃下半碗有毒的雪耳棗仁,這時毒已發作,她虛弱地倚在桌沿上,陰狠地道,「我死了,你以為,你還能活多久,呵呵,我要讓他永遠記著我,哪怕只是恨——!」
他最心愛的女子,死在她的手中,他定會永遠記著她。
背後的趙慕雨,彷彿沒了聲響,沒了氣息,凌清洛轉過身,合上了趙慕雨不甘的雙眼,雲淡風輕地道,「趙慕雨,你錯了,即使我死了,我和他還是可以天長地久!」
強忍著腹中的絞痛,凌清洛取出絲帕,拭去嘴角的血漬,綠色絲帕上,殘紅妖艷,刺目錐心。
鳳冠霞帔,嫁衣鮮紅,凌清洛蓮步輕移,娉婷翩躚的身姿,仿若染上了淒美之色。
凌清洛一出新房,就見沈含植和盧炎恰好趕至,沈含植剛欲上前去碰凌清洛的手,凌清洛卻不露痕跡地避過,「夫君,我沒事,吉時已到, 我們快過去吧。」
「沒事就好。」沈含植眸中閃過一絲憂慮。
「文同,你也來了。」凌清洛乍一見盧炎,吃驚不少。
「清洛,你真的沒事?」盧炎再次見到凌清洛,目中的癡迷,一如當年。
「沒事。」凌清洛搖頭,冰冷的手,握緊了袖口,袖口下,隱藏著帶血的絲帕。
正堂內,賓客如雲,「榮惠公主到!」,一聲大喊,使得偌大的正堂內,靜若止水。
「參見榮惠公主,公主千歲,千千歲!」滿堂賓客,朝著凌清洛,行跪拜大禮。
「免禮。」素手微抬,榮惠公主絕世獨立,高貴優雅。
眾人起身,終於得見那抹絕美的芳影,名不虛傳。
「公主,駙馬,開始拜天地了。」秦姨笑吟吟地扶著凌清洛,催促道。
只是公主的手,為何冷如寒冰,彷彿毫無生機。
「一拜天地,公主駙馬笙磬同諧,鳳凰于飛。」紅蓋之下,凌清洛額上冒汗,臉色蒼白。
「二拜高堂,公主駙馬琴瑟和弦,相濡以沫。」凌清洛緊咬唇瓣,嘴上鮮血不斷。
「夫妻對拜,公主駙馬白首相攜,百子千孫。」最後一拜,凌清洛嫣然一笑,從今日起,她終於是他名正言順的妻了。
眸中迷霧叢生,凌清洛身子一軟,「清洛」,在沈含植一聲撕心裂肺的悲慟中,凌清洛直直倒在了沈含植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