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暮色來臨,沈含植俊逸的臉上,羞赧無限,光天化日之下,他竟會和一個女子行床笫之歡,雖然是事出無奈,但他卻依舊沉迷其間。
悄然地撫上清洛沉睡的嬌顏,淡紅的傷痕,若隱若現地浮現在她的玉頰之間,沈含植眸中消黯,他怕有一日清洛醒來,會恨他,恨他毀了她的清譽。
可是,不管怎樣,他與她已有了夫妻之實,只要她願意,他會負責她的一生。
他不求來世,但求清洛她,許他今生!
沈含植從脖頸之上取下一塊碧綠剔透的美玉,玉的背面有一行小字,乃是他在弱冠那年親手鐫刻,『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輕輕地將玉戴在凌清洛的脖頸之上,沈含植附在她的耳旁,低聲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沈家雖有兩位少夫人,但,這一世,她是他沈含植唯一的妻!
擁著她柔軟的嬌軀,沈含植愁眉漸舒,二個月後,他就會正式迎娶她進門,這一生,他都會陪伴她左右,不離不棄。
或許,總有一日,清洛會接受他,心甘情願地當他的妻子。
書房內,檀香冉冉,熏暖的燭火,頻頻跳躍,照得滿室忽明忽暗。
畫屏後,床榻間,沈含植與凌清洛青絲糾纏,相擁而眠。
而在沈家的另一處院落中,映秋一臉委屈地跪在地上,哀求道,「小姐,繞了奴婢這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若非沈含沫出現礙事,她的計謀早已成功,如今倒好,竟讓一個醜女捷足先登,姑爺素有『仁義』之名,現在更不會棄那個醜女不顧。
「我要你這種膽大包天的婢女何用,咳咳。」趙慕雨臉色蒼白,眼帶慍色,她怎會有這麼一個蠢笨如豬的丫鬟。
沈家兄妹兩人能在短短四年間,將岌岌可危的沈家,扭轉乾坤,豈是常人能比。
「小姐,您聽奴婢解釋,聽奴婢解釋,」映秋爬到趙慕雨身邊,哭訴道,「小姐,奴婢這麼做,全是為了您,奴婢知道,沈家老爺子抱孫心切,若奴婢懷上,便可直接過繼于小姐,以後,小姐就不用再忌憚那個又醜又傻的凌清洛,沈家的少夫人,除了小姐,誰還敢覬覦。」
「這麼說,你是為了我?」趙慕雨柳眉微蹙,眸中閃過一絲不悅,真是個蠢丫頭,連個求饒之語,都不會說。
她是身子虛弱,但不是不能懷孕,只是,要想懷孕,恐怕比登天還難。沈家的子嗣,在沈含植的心中,怕是只有那個一個女子生下的,才算是真正的長子嫡孫。
趙慕雨眸中陰霾散盡,扶起映秋道,「起來吧,下不為例!」
一個膽大欺主的丫鬟,其心可誅,但畢竟跟了她這麼多年,終是有些不忍,當然,這個丫鬟心高氣傲,卻愚不可及,這樣的人,她留著,或許有用。
就如今日,沈含植若想追查此事,也與她無關。
《易經》有云:損下益上,其道上行。
趙慕雨蒼白的臉上,笑意漸生,「映秋,我想娘和小弟了,明日你就派人去城北趙府,將夫人和公子請來府中小住幾日。」
映秋擦去眼中淚水,恭敬地道,「是,小姐。」
「映秋,還是算了,再過二個月,就是含植迎娶新夫人之時,那日慕恆自會前來,不必多此一舉讓慕恆多跑一趟。」趙慕雨彷彿想到了什麼,忙又道。
趙府的二姑爺,迎娶趙府休棄的少夫人,著實有趣得很!她倒要看看,沈家是否真得能瞞天過海,不讓這場婚宴,成為江南世家的又一個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