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打開牢房,朱羽婷走向凌清洛,遲疑地喚道,「凌姐姐——!」
「你是誰?」凌清洛面帶傻笑,呆呆地問道,「你告訴清洛好不好,表兄到底去了哪裡?」
「誰是表兄?」朱羽婷一臉震驚地盯著凌清洛,難道,凌清洛真的瘋了,不,不可以,絕不可以。
若凌清洛瘋了,那她還向誰去報滿腔的仇怨;若凌清洛忘了,那她此刻報仇的意義何在。
「哈哈哈——」,朱羽婷笑得癲狂,她千方百計地接近國舅爺,用女子最寶貴的清白換得今日的榮華富貴,為的就是一報當日程元瑞將她全家流放異鄉之仇,可如今,程元瑞遠在潤州,而程元瑞一心呵護的凌清洛,卻瘋了,甚至於,還把她忘得一乾二淨。
「表兄當然是清洛的表兄,剛剛,表兄還同清洛講話呢。」凌清洛抬起純淨的眼眸,傻傻地笑道,她只知道,她的表兄,是這個世上最疼她的。表兄會帶她策馬在人來人往的街市上,旁若無人;表兄會不顧男女之別,緊緊地牽著她的手;——
就如剛剛,表兄還抱著她,耐心地餵她進食,此時,凌清洛已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或許,人生本就如夢一場,夢不醒,繁華依舊。
朱羽婷望著凌清洛,眼中仇恨難息,枉她付出那麼多,捨了心中所愛,每日就對那個好色的國舅爺,曲意迎合,她為的難道只是向一個瘋女人尋仇嗎?
「凌清洛,這是你欠我的!」朱羽婷一腳踹向凌清洛,憎恨道,「凌清洛,別以為你瘋了,忘了,就可以把所有的事,一筆勾銷,我告訴你,沒這麼容易!」
「不要!」凌清洛卻只抱緊懷中的衣袍,而整個人跌落在地。
趙慕晴幾乎可以肯定,眼前瘋女人口中的表兄,定是沈含植,只是沈含植,幾時多了這麼一位又醜又傻的表妹。
「凌清洛,原來你並不是什麼都忘嗎?」朱羽婷一把抓過凌清洛的頭髮,附在她耳旁道,「我之所以今日活得這麼痛苦,都是因為你們,在蘇城中,我爹是一城知府,天高皇帝遠,沒人敢管得著,若沒有你們,我還是人人殷羨的知府千金。凌清洛,為什麼,為什麼你的元瑞大哥,要這樣對付我們,我們朱家礙著他什麼了!」
「疼。」凌清洛痛得緊咬貝齒,晶瑩地淚珠順著醜陋的臉頰,滴落不止。
表兄,你在哪兒,清洛害怕!
「哈哈——,凌姐姐,想不到你也有今日,真是老天開眼啊!」朱羽婷笑得面目扭曲,若是程元瑞看到這般醜陋的凌清洛,不知該作何想。
吳知府和趙慕晴顫微微地站於一旁,藍國舅的女人,果真可怕之極!
朱羽婷終於放開了凌清洛,甩手一推,凌清洛又重新跌於牆角,可她依舊死死地抱著衣袍,視如生命。
「凌姐姐,只要是你喜歡的,我就恨!」朱羽婷搶過凌清洛手中的衣袍,『嘶』的一聲,衣袍就被朱羽婷撕裂,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消得她心中所恨。
「不要——!」凌清洛絕望地嘶喊,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表兄,只有表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