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趙夫人厲喝道,本來路嵐處置一個小妾,趙夫人也犯不著跟路嵐爭得你死我活,但關鍵是,懷琴身上懷的是她趙家的子孫,趙夫人豈能坐視不理。
「弟妹,這事我們等慕恆過來再說,好不好。」趙府二小姐,趙慕雨在丫鬟的扶持下,來至路嵐面前,規勸道。
路嵐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冷嘲熱諷道,「你怎麼還在趙府?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二姐你既已出嫁,就別再多管閒事了,我們趙府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
趙慕雨聽後並不惱,只是虛弱地道,「弟妹,你這般做,可否考慮過慕恆的感受。我們趙府就只有慕恆一個男丁,自然是希望他能開枝散葉,為我們趙府多添子嗣,弟妹,你現在是趙府的少夫人,你和慕恆之間,還有漫長的一生要過,若因此以至你們夫妻心存芥蒂,得不償失。」
趙慕雨的話,看似向路嵐示弱,然細細聽來,卻意味深長,路嵐自幼飽讀詩書,怎會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得失。聽說,趙慕恆十分寵愛這位小妾,否則也不會讓這麼卑賤之人,懷上他的子嗣。
可是,話已出口,怎能無故收回。
正當路嵐進退兩難之時,趙慕恆推門而入,趙夫人一見趙慕恆出現,立即底氣十足,「慕恆,你馬上給我休了這個女人。」
休妻?趙慕恆眉間一挑,戲謔道,「娘,婚期大事,豈可兒戲,想當初,您和爹可是軟硬兼施地要孩兒娶她,怎麼一日未到,您就出爾反爾了。」
十萬火急地叫他過來,就只為了休妻,趙慕恆心中一團怒火,繼續道,「娘,您瞧清楚了,她可是巡撫大人的掌上明珠,豈能說休就休,再說,您不是常誇她賢良淑德,與孩兒天造地設。」
趙慕恆的一席話,說得趙夫人羞愧難當,懊悔不及,唉,雖說凌清洛平庸、愚笨了些,但總強過這個以下犯上、長幼不分的巡撫千金。
「公子,救我。」懷琴撲至趙慕恆的懷中,花容慘淡,楚楚可憐,「公子,少夫人她——嗚——嗚——,救救我們的孩子。」
趙慕恆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彷彿又夾雜著幾分道不清的厭煩,擁著懷琴道,「別怕,有我在,看誰敢動你。」
「趙慕恆,你好大的膽,敢這樣對我!」路嵐杏眼怒瞪,趙府實在欺人太甚,為了這麼個卑賤的妾室,竟不把她放在眼裡。
新房內,碎片滿地,狼籍不堪,數盞寒燈,淡淡地照在趙慕恆不知喜怒的臉上,「二姐,你身子不好,早些回去休息吧。」
趙慕雨點了點頭,拉著趙夫人離開了新房。
待所有的人都散盡,趙慕恆冷漠道,「三更半夜,吵吵鬧鬧,成何體統。路嵐,若你想離開趙府,我絕不攔你。」
在別人眼中,趙府公子如今家財萬貫,嬌妻美眷環繞,殊不知,呵呵——趙慕恆心中冷笑,殊不知,新婚之夜,只不過,圖添一場笑話而已。
他後悔了,縱使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勢又如何,到頭來,怎抵得過清洛她,眉宇間的,輕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