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平日裡很忙,凌清洛也只是在那一晚見過他,表姐李玉琴整日裡待在自己的閨房中,是個名副其實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
閒暇時,表姐會耐心地教她詩詞歌賦,只不過凌清洛每一次都面含憂傷,看到這些熟悉的詞律,她想到的是,爹爹往昔的尊尊教誨。表姐見她心不在此,也就不再勉強於她。
表姐居住的院落中,種滿了數不清的花草,凌清洛一有空就站在這些花草之前,駐足凝思。
李府的下人皆瞧不起她,也根本不當她是李府的表小姐,這些下人見了凌清洛,既不行禮,也不問安,更有甚者還把她當成丫鬟招來喝去。
周媽是表姐這個院落的總管事,總會故意地尋凌清洛的麻煩,她想,或許多半是她第一日進府頂撞了舅母李夫人。
「凌小姐,您閒來無事,能否幫忙照看下院中的花草,你也知道,小紅昨日個生病了,因此這些花花草草就一時沒人照看。」周媽的聲音像往常一般響起。
「好。」凌清洛惜字如金,她已經習慣了寡言少語,舅父派來的丫鬟也讓她退了,一個人習慣了也就成了自然。
挽起袖口,凌清洛拿著花鋤小心仔細地鋤了起來,院落很大,本就有固定照料花草的丫鬟僕役,除了小紅,當然還有別人。
凌清洛的嘴角,不經意間浮起一抹笑,愛花之人世上多不勝數,而惜花之人有幾人?
春日裡和煦的陽光照耀在她單薄的身軀之上,泛著淡淡的聖潔之光,可是,又有誰來識,她的一片冰心。
「清洛。」耳旁傳來表姐的呼喚聲,凌清洛放下花鋤,疾步來至李玉琴的身旁,喚道,「表姐,有何事?」
李玉琴怒問道,「清洛,是誰讓你做這些事的,那些專管花草的丫鬟呢?」
凌青洛垂首低語道,「表姐,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與她人無關。」
「你呀。」李玉琴無奈地道,「我都不知道你這個腦瓜子裡整日想著什麼,詩詞歌賦你不愛,偏生對這些個花草有興趣。好了,今日你也別弄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到時我介紹世家千金,名門公子給你認識。」
「表姐,我不想去。」凌清洛搖搖頭,拒道。
她現在只想縮在這方院落之中,哪兒都不想去。在這裡,她才能感到有一絲的安全,越是人少的地方,越是她心安所在。
「清洛,表姐的話,你都不聽了。」李玉琴一板起臉,凌清洛只得乖乖地跟著她。在李府,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表姐李玉琴,她不想惹表姐不開心,也不想失了唯一的依靠。
李府的大門打開,凌清洛畏懼地望著朱門外,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有多少是未知的危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是怕了,怕那些心存不軌的奸邪小人。可她也忘了,如今的她只是一個平凡女子,世人眼中的庸脂俗粉。
握著表姐李玉琴的手,她和表姐一同上了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車後數十家丁護衛,車前丫鬟隨行。其中,也包括表姐的貼身侍女良辰和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