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初不在開口。直接無視她的存在。
夜凰就這麼尷尬的站著。
他把她這麼冷處理的態度,讓她的心撕裂般的疼。自恃堅強的夜凰,也掉下淚來,「九哥,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好?」
「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不為什麼。」良初終於抬起頭,看著她哭紅的眼皺了皺眉,「夜凰,你應該知道,和你成親是父王的聖旨,我違抗不了。」
「可是,我現在是你的妃子。」
「對不起。」良初低頭,繼續看手上的奏折。夜凰看著他,抄起銀耳羹就憤怒的摔到地上,「九哥我恨你!我恨你!」
夜凰以為,只要須光走了。她就能慢慢的滲透到他的生活裡去。可是,良初把他的四周圍的嚴絲合縫,夜凰一點兒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沒有。她的以為和努力不過是徒勞。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男人,明明那個人是他不能愛,也愛不起的,為什麼就是要這麼執著?
想起成親當日,他始終不肯碰她一下。在桌子旁一直坐到天亮。夜凰知道他需要時間,所以並不催促他,她給他時間來適應。自己劃開手指把血抹到床單上應付了宮裡的人。然而,洞房夜一過,他竟然從來不曾踏入她的房門半步,天天睡書房。
他連戲都不願意和她演。寧帝找她談了幾次話,她每次都在維護他,而他始終不為所動。成親快大半年了,他對她越來越冷漠。常常十多天不說一句話。他的忙碌成了避開她最好的借口。
從前總是能從他的身上看到的溫柔,難道除了須光,別人此生都沒有機會觸及到了嗎?
他對待她為什麼就能做到如此無情?
到底她哪裡不如須光了?他們相識比須光要早太多,而夜凰卻一直沒有趕超得到她。
這個她揚言非他不嫁的男子,現在她如願了,卻寧可沒有嫁給他。
她的堅持,沒有一點兒意義。
夜凰一走,良初就從袖子裡拿出一個荷包專注的看了起來。上面歪七扭八的線條,讓他總是能夠輕易的想起須光的一顰一笑,一切都好似昨日發生。她依然是那個常常會出現在他面前,想著法兒佔便宜的人,他們之間也總是充滿了歡樂,如果,沒有那些誤會該有多好。
窗戶外面傳來了異動,良初收起手裡的荷包,「準備好了沒有?」
「好了。」
「那走吧。」
良初站了起來,無論如何,他也要去看一看。現在的她,生活會是什麼樣。
之前從許長夢那裡接到消息,說是在牧家府看到了須光。牧千河是他的心腹,然而卻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直覺牧千河和須光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牧千河自然是知道良初對須光是什麼感情的,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瞞著他,不得不讓人懷疑。
良初的京城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也不能太耽擱了,幾乎是馬不停蹄連夜趕到臨安城的。
只要他一在臨安城裡出現,牧千河就必定會知道的。
牧千河本還在享樂館裡和須光安排來的大娘聊天,接到[按艂j南祂飾⒚揮卸啻蟮惱鵓@A汲醭雒諾氖焙蛩撐弩L攪慫紛ɑ嶗創耍拷掘柁偭蟡B恢痺詰卻渾蟫鵅H
其實,真正讓他震驚的反而是風瓷的到來。原本計劃好的和須光的單獨相處,也因為風瓷的出現而被攪了。
風瓷整天纏在她的身邊。不管別人怎麼罵,須光怎麼折騰他,他依然在她身邊。而且,他是唯一讓須光怎麼弄都哭笑不得的人。須光難得遇到個對家,眾人看著霸王被欺負,怎能不解氣呢?
這氣是解了,但是他和她之間,自然也就沒了拉近的機會了。牧千河解決完大娘以後,就朝走享樂館對面的酒樓走去。
在雅間裡,他看了看站在窗外往下看的良初,無奈的說道:「你真不打算去看一看她嗎?見到你她會很開心的。」
牧千河到底是和良初從小一起長大的,自然知道良初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不過,知道是一回事兒,問不問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想起當年自己勸良初別喜歡須光那會兒,他怎麼也想不到幾年後當他遇到了須光,他也會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她。感情的事就是這麼莫名其妙。
良初沉默了半晌,果斷的回絕,「不了。」
或許,她到現在還沒有原諒他呢?重新站到她的面前,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風瓷為什麼會在這裡?」良初看到了像影子一樣跟在須光身邊的人,皺眉問道。
牧千河自顧自的坐下來飲茶,「不知道嘛。突然就出現了。」
「多加小心他。」
「嗯。已經很小心了。不過,這個人太神秘。什麼背景也查不到。」牧千河挪了挪凳子,視線剛好與窗戶齊平,「京城那邊現在如何?」
「半年後,父王會退位。」
「哎呦喂,寧帝也沒病沒災的,為什麼會突然想要退位呢?」
良初搖搖頭。
「這麼說,只有半年你就要做皇帝啦?恭喜啊。」
「或許吧。」良初的聲音很淡。越是這樣的口氣,牧千河知道,他的心裡越是洶湧起伏。
或許,寧帝的此舉,又將會是另一場血雨腥風的開始吧。就良初為了須光的這麼個感情,真希望將來他不要做出什麼傻事了。
這邊,牧千河和良初聊著,另一邊,蘇美善興高采烈的出現在了牙玄等人的面前。不過,須光此時正被風瓷煩的抓狂,沒有發現他們在開小會而已。
「我找到可以為須光解毒的藥了。」蘇美善拿著手裡的一張破舊的黃紙說道。
「是什麼啊?」金財迷把那張紙搶過來,一看,「這是萬毒解的殘本,你竟然能找到了。」
「開玩笑,也不看看是誰?這天下間就沒有我弄不到的東西。」還真不愧是和須光穿一條開襠褲的,蘇美善開始自誇了。
「行了行了,別廢話,有話說有屁放!」金財迷喊道。
蘇美善比了個鬼臉,步入正題,「上面說,這世間一共有四味藥,只要配適恰當,不管是什麼毒都能解了。如果我們將這四味藥聚齊了,或許須光就有救了。」
「哪四味?」
「回骨草,帝麻,人靈芝,還有一個就是攝玉鐲。不過鐲子須光有了所以完全不用擔心。我們只管聚齊這三味藥就行。」
牙玄的眉頭皺了起來,「這三味藥老子只在書上看到過,天下間有很多人都想要得到,卻從來沒有誰能把他們聚齊了,有些人窮其一生都沒能找到其中的一味。你能知道這些藥都在哪兒嗎?」
「不知道。」
「你拿我們尋開心呢?」金財迷瞪了她一眼。
「哎呀,有希望總比沒有好吧。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試一試。這四味藥缺一不可,光姑娘福大命大,老天一定保佑我們找到的。」
「那要是三年過了老子們都沒找到怎麼辦?」
「放心,給我半年的時間。半年內,我一定把藥給找出來!」蘇美善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
既然沒有辦法,那就死馬當活馬醫吧。萬一真給她找到了那不是皆大歡喜。
蘇美善宣佈完她即將去完成的豐功偉績後,就溜了,眾人散會,也不知道風瓷和須光怎麼著又鬧起來了,一出門就聽到須光在樓下的鬼哭狼嚎。
「死風瓷,我強上了你!」須光單腳踩在椅子上咆哮。
風瓷把衣服帶子解開,「來吧來吧,我會滿足你的。別心急啊,溫柔點溫柔點。」
「啊……誰有刀,誰有刀,捅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
哎,半年啊,其實也過的很快的啊。打打鬧鬧,轉眼也就去了啊。小美善,我們都等你的好消息啊,其餘的日子,就全拿光姑娘當消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