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別亂來 第2卷【鬧騰篇】 03 讓你脫你就脫
    須光回到自己客棧的時候,就連晚上睡覺腦海裡浮現的都是藍衫的身影。輾轉一夜無眠。藍衫的毒,成了須光心裡的大石頭,怎麼也放不下。

    要是蘇美善此時知道須光有回長歡門找牙玄來救人的打算,估計肯定會狠狠地罵她一頓:就知道她一遇到美男就招架不住。貼著冷屁股都要想著法兒的把自己賣了。真沒見過她這麼沒出息的。

    和須光一路的姑娘中,有幾個剛過及笄之年,就和須光當年一樣,玩性很大。聽當地的百姓說附近的山頭裡有好多奇珍異草,非要須光陪著她們去去看看。作為一個閒不住的人,須光答應下來,領著美女們就上山了。

    山上長了許多蒼天大樹,地勢偏僻,茂密的葉子將陽光遮擋在外,在林中穿梭,冷風習習,更憑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姑娘們一驚一乍的往林中走,看見一朵彩色的蘑菇非要說是牡丹含苞待放,看見一棵橫生橫長的矮樹非要說是桃樹,站在那樹底下琢磨半天這樹為什麼不開花。須光對於忽悠人最是來力,指鹿為馬的介紹旁邊一棵長的奇形怪狀的樹,說上面的果實吃了可以壯陽,當下幾個女的就爬上去硬是把樹上的果子全給摘了。一部分塞兜裡,另一部分全逼著須光吃下去。

    須光這才叫自食其果,被姑娘們給弄的差點一頭撞死在這樹上。要不是她跑的快,估計後果會相當嚴重。

    可是,跑出來以後她突然發現,自己和姑娘們走散了。在原地轉了半天等待姑娘們追上她,誰知大半個時辰過去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她開始往回走。

    天地可鑒,光姑娘是其實是一路癡。

    祖宗啊,你看到我沒有?看到沒有?給條明路吧,你不知道我在這樣的情況下容易自己嚇自己嗎?我要是昏這半路了,山裡的妖精看上我那可怎麼辦啊!!!是個美男倒還好,要是個醜的,那我不如抹脖子算了啊……

    光姑娘,你能正常會兒不?這都什麼情況了,還想著男人。

    須光越走越偏,越走越向山中深處。看著天色逐漸暗下來,須光的心都快到了喉嚨眼。樹葉沙沙的響聲刺激著她的每一個神經。與她劇烈的心跳聲混合在一起,轟的她每走一步都戰戰兢兢。咱光姑娘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但偏偏就怕神叨叨的東西。而且,她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發揮她的超強想像,她總感覺身邊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還有無數妖孽們的鬼哭狼嚎,讓人一個勁的後背發涼,毛骨悚然的。

    「啊,美男啊,你別拋棄我啊~~來吧,來吧,回到我的懷抱~~啊,我溫暖的擁抱啊……」

    須光突然狼號著就朝一棵樹衝過去。死死的抱住,左蹭右蹭。嘴裡還不忘碎碎念叨著什麼。

    完了,光姑娘發病了。

    須光抱著那棵樹蹭了足足十來分鐘才放開手。頹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罵道:「不管用啊不管用啊,這樹皮糙肉厚的,和美男差距太大了啊。他大爺的,沒法想像啊……」

    ……敢情你這是在自欺欺人啊。

    「你大爺的,是誰偷雞摸狗的在偷看大爺我,要是讓我逮到你了,我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衣,在你身上烙上大爺的名諱,讓你記得一輩子!!」須光環顧四周自說自話,惟有沙沙聲回應著她。

    「蒼天啊,賜給我一個活人吧!半死不活的也行啊,有鬼來了還能讓他擋一擋啊!」

    須光仰天長歎,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救命啊!!救命啊!要死人啦……救命啊……」須光被森林裡的詭異氣氛嚇得不行了。管他三七二十一,扯開嗓子吶喊起來。而且還邊喊邊跑,那一地被她踩起的枯枝落葉還讓須光找到了節奏點,於是很有節奏的三步小跑,一步吶喊。韻律掌握的相當好。整個山林中都是她的聲音在迴響。

    「誰?」

    一柄大刀忽然從須光左側凌厲地刺來。須光往後閃身,刀鋒擦著她的身體而過。她正要發作破口大罵,三個身影隨著大刀的收回從一旁竄了出來。須光見到他們,比見到她娘家人還開心,衝著就去抱住其中一個,哀號道:「人啊,我終於看到活人了!小藍藍,你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我以後叫你爹了,爹啊……」

    「……」四人瞬間石化。

    藍衫先一步回神,原本蒼白的臉卻比之前更白了白,氣喘道:「小蕭蕭,你,你要把我勒死了。放手,快,快放手!」

    「不放不放。堅決不放!」須光這可是難得的機會美人在抱,哪那麼容易說放就放的。不佔盡便宜抱爽了她才不會放手,最多就是勒住他脖子的手放鬆了些而已。

    「咳咳咳咳……」站在藍衫旁邊的長鬍子老頭兒劉叔瞪著須光一個勁地咳嗽。鍾靈在看到這麼奔放的須光後,臉紅的可以入畫了,那嫉妒的火焰像是要把須光給燒死。這幾人裡,唯一比較理智的就屬剛才揮刀的人了。

    「黑景,你有什麼話想說?」藍衫雖然被須光這麼抱著有些不自在,可畢竟剛才是他聽到有人喊救命非要讓幾人進山的,沒想是須光,加之他對她比較有興趣,所以就由她去了。而他這個一由,其他三人就不樂意了。

    黑景心想:我主子憑什麼讓你說抱就抱的。你以為你誰啊?

    鍾靈:為什麼抱著少爺的人是他不是我啊!

    劉叔:早就勸過少爺離這人遠點,他就是不聽,他這麼佔我家少爺的便宜,簡直氣死老夫了。淡定,我要淡定!

    黑景搖搖頭。剛才進山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有人在跟蹤著他們。但是他沒說,或許他們並不是這些人的目標,可是,遇到須光後,他發現被人盯著的感覺更強烈了。事不宜遲,轉身帶著幾人往來的方向走。可繞來繞去大半天,他們竟然又回到了原地。

    黑景那裹的嚴絲合縫的臉上,冷冷的,像在背書一樣的吐話:「少爺,現在天色已晚,如果我們要出山,恐怕會比較困難。不知道為什麼,我做的標記全部沒有了。」

    「那就不出了。你找個地方,我們在此暫且住一宿吧。」藍衫了然一笑,抬頭用目光詢問須光的意見。

    須光點點頭,無異議。反正現在人多,尤其是和美男在一起。她才沒什麼不願意的。

    眼珠子在藍衫身上轉不停。

    黑景在前面引路,一回頭就看到須光那雙賊眼睛閃著無比明亮的光盯死在藍衫身上。他對自家主子很是擔憂。也就是這麼一個愣神的空擋,他的腳下突然一軟,身後一陣驚呼,轉身,大事不好!

    說是遲那是快,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黑景將手裡的刀朝旁邊的一棵樹上甩過去,從刀柄上迅疾的抽出一段細絲纏繞住了樹幹,又折射到黑景的手上。他握住刀用力一蕩,自己先從沼澤裡出來,又單手拽住藍衫,一把將他從中拉了出來。鍾靈和劉叔本就走在最後面,黑景放下藍衫的同時,兩人早就有所防備的往後退去。

    而須光剛才注意力全在藍衫身上,她陷進去的地方不是最深的,卻因入沼時她奮力的掙扎了一下,她不掙扎還好,她越動陷的越深。如今正加速向下滑。

    黑景早在茶樓聽到藍衫說她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時,就想好好見識見識她的武藝,誰知須光裝沒武功裝的實在太像,都在生死時刻了,她仍然沒有依靠任何武藝出手。這讓黑景心裡有些嘀咕她到底是不是真會武功。搞不好她和自家少爺一樣,喜歡在人前裝沒武也說不定?

    無奈,只好在藍衫的催促下,又使了一次剛才的招把她給拔蘿蔔一樣的拔了出來。

    「他大爺的,小黑黑你不會早點救我,我衣服這樣子,你讓我怎麼見人?!你是怎麼帶路的!」須光剛被放下就開始嚷嚷起來。

    反正黑景那張臉裹的嚴實,她又看不到他現在什麼表情,先過了嘴癮在說。不發洩發洩嘴上憋的慌。

    「小蕭蕭,藍某有備用的衣服,你若不嫌棄就穿我的吧。」藍衫開口說道。對鍾靈使了個眼色,鍾靈不情不願地把身上的包袱遞給他。

    然後,一群人用火辣辣的目光注視著須光,意思像是在說:你就在這兒換吧。

    須光可是女扮男裝,要在這裡讓他們發現了,後面她想和藍衫有些什麼實質性的進展貌似就會很難了。於是說什麼也不脫。就著這身衣服,四人繞路竟然發現了一處小湖泊。

    藍衫和黑景在湖泊的邊緣洗了洗,順便都換了衣服。惟獨須光站在一旁抓耳撓腮,明明最該洗的人是她,她卻死活不願意脫下她那身泥巴裝。又擺出一副奔喪的臉,讓人實在看著心裡相當不舒坦。

    「蕭公子,淡定,淡定。你我都是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盡可放心,鍾靈是不會偷看的。你也去洗洗換身衣服吧。」劉叔擄著他的鬍子在須光旁邊勸說道。

    須光朝他翻個白眼,「不要。你們都看著我,我不好意思。」須光其實是可以躲到一邊換的,但是她怕像之前那樣莫名其妙和他們走散了,更何況現在是黑夜。她怕鬼。

    所以就這麼僵持著。抵死不脫。

    可是,身上的泥土開始變干,衣服的僵硬和冰冷讓她無比痛苦。

    須光忽然想到一個主意。在包袱裡翻了翻,把幾件衣服打結系到一起,給藍衫和劉叔一人一頭,讓兩人撐起來,形成一塊彆扭的「遮羞簾」。

    「好了,就這樣。你們兩幫我拿好了。不准偷看!誰偷看我今晚就把他給辦了!」須光警告著兩人,同時不忘瞪黑景一眼。然後迅速的脫下衣服,跳進水裡。鍾靈被須光要求著站在她目所能及的地方,四個人就這麼守著她洗澡,她這個架子倒是端的大。黑景在旁邊警惕的巡視,劉叔頗有些微詞,藍衫與他腹語,幾句話後就閉上了嘴。

    藉著琥珀色的月光,須光迅速擦洗身上,湖泊裡冰冷的水讓她冷的發抖。頭髮隨意的披散在肩膀上,弄乾淨。然後赤裸著從水裡跳出來,身體貼在「遮羞布」上,伸出手在藍衫的面前晃了晃,「小藍藍,遞給我一下衣服。」

    藍衫在看到她手上的鐲子時瞳孔加劇緊縮。握著衣服的手微微顫抖起來。須光手裡的紅鐲在幽深的夜裡散發出暗淡的紅光,一圈圈霧氣在鐲子裡流轉。須光見他沒反應,提高聲音又喊了一次,藍衫背對著她,須光沒有看到他此時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

    接過衣服,須光很迅速的收拾妥當。黑景已經在旁邊燃起了篝火,不知道他哪弄來的野兔,正架在火上燒著。到底黑景從小就跟在藍衫身邊,當三人從湖泊邊走過去的時候,黑景發現了少爺和劉叔臉上的變化。

    須光換了衣服,心情大好。折騰了一天,她早就飢腸轆轆。守著野兔,口水都快流出來。

    藍衫在她的旁邊坐下,說道:「小蕭蕭,你可知季山河此人?」

    「哦——」須光拖長了音,「不知道。」

    「季山河,人稱江湖第一毒王。」

    「喲,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人。」在吃的面前,須光可以忽略美男。

    「可是此人早在二十年前就銷聲匿跡了。江湖中人人尋他,卻始終尋不到。很多人都說他已經死了。」

    「然後呢?毒王很了不起?」須光不以為然的說,在她眼中,牙玄那個挨千刀的可比這什麼毒王厲害多了。

    「你們是認識的吧。」

    平地一聲驚雷起,在坐的人,除了劉叔老謀深算地擄著鬍鬚仰頭看著天空,其餘的人在聽到藍衫的話後,都目瞪口呆的盯著她。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須光回頭看他一眼,「不認識。二十年前我還沒出生呢。」

    藍衫看著她微笑,那笑裡的篤定讓須光脊背陣陣發涼。這什麼表情?!

    「蕭公子,我們來做個交易吧。」劉叔擄須說道。

    「什麼交易?」

    「你解了我們少爺的毒,這天下間,你隨便說一樣兒東西,老夫都竭盡全力為你尋來,如何?」

    須光一聲歎息,「我之前就和他說過了,他的毒我解不了。」

    「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就一定解不了?」劉叔語帶雙關。須光卻沒有聽出他話裡的意思,轉過頭來看了看藍衫。在火光的照應下,他蒼白的臉被印出一圈紅暈。依然帶著雍容而閒適的淺笑回望著她。

    想到這樣一個美男,要在不久的將來死在厭骨毒之下,須光這心裡就糾結的難受。

    「對不起了小牙牙,我還是得給你找點事情做。有壓力才會有動力!」須光心理暗道。

    回笑著猛拍藍衫的肩膀:「兄弟,沒問題,你這毒交給我了。回頭我要收利的。別忘了啊,哇哈哈哈……」

    「咄!」

    須光的笑猛然收住,剛才擦著她的耳邊射過去的短箭直直地擦進了烤的正香的野兔身上。同時架著野兔的木枝支撐不住這麼強勁的衝擊,辟里啪啦全散架了。須光對待吃的只有一個宗旨:我看上的就是我的。哪怕是你的也還是要變成我的。這只箭相當程度上的違背了須光的宗旨,而且還讓這麼美滋滋的肉來了個很完美的全體投地。

    憤怒啊。激動啊。

    須光衝過去拔下箭,扭頭怒吼:「哪個挨千刀的來偷肉!你大爺我的肉也敢偷,給我滾出來!」

    「少爺小心!」

    黑景的話音剛落,只見無數只短箭從黑壓壓的密林深處如大雨般颼颼地射出來,須光手裡握著燒烤兔架揮舞著手臂喊道:「王八蛋,不就是一隻兔子,沒見過肉還是怎麼地,需要放這麼多箭嗎!爺兒我就是死,也堅決不把我的肉給奉獻了!我呸呸呸呸呸,哇哈哈哈,上面全是我的口水了,看你們還怎麼吃!」

    「……」

    「少爺,你確定他沒病嗎……」

    須光在被人橫腰抱起之前,只有這一句,不斷在耳邊一遍一遍迴響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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