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過來……」璇璣靠在床頭已是無路可退,「我不要你這麼好心……我要回去……」
她的臉色蒼白,唇色發烏,額上冒著細密的汗珠,這副樣子了,居然還這麼倔強,這麼嘴硬。
「笨蛋女人!」胤漠宸低咒一聲,起身將她的肩膀扣住,迅速的點了她的穴道,將她放平在床上。
她的身體僵硬,不抬頭都能感覺到她噴薄的怒火。
漠宸沒有理她,雙手撐在她的頭兩邊,雙腿跨在她的腰側,俯身下去。
這姿勢……璇璣的血液彷彿都流到臉上,臉紅得能滴出血來,羞憤的盯著他逐漸靠近的臉,腦袋炸開了鍋,牙齒咬的咯吱響,他的鼻息噴在自己的耳邊,接著,彷彿有一團火貼上了自己的肩頭,軟軟的,帶著牙齒的碰觸。
她的心臟急劇的跳動起來,「砰砰砰」,彷如鼓點一般。
血腥的味道很重,他狠狠吸了一口,「噗」的一聲將黑血吐在床邊的痰盂裡。伴著血腥,隱隱的馨香縈繞入鼻,落入眼簾的是她如玉脂般光滑的脖頸,浮著淡淡的粉紅,幾許烏黑的髮絲垂落在脖間間,那粉紅的肌膚越發透著無比的誘惑。
誘的他心底彷彿有一把火在燒,他的背僵直了一下,迅速的別開了眼,低下頭,在她肩頭狠狠吸了一下。
「呃……」璇璣悶哼一聲,肩頭的痛苦似乎在漸漸減輕,可是那隨之而來的伴著柔軟和牙齒磕碰的感覺彷如一把火一樣灼熱的燃燒在肩頭,她的額頭一樣因為灼熱而冒出了汗珠,淡淡的檀香味沁入鼻尖,讓她心煩意亂,她乾脆閉上了眼聽天由命了。
漸漸的,黑色的血液變成了鮮紅色,當漠宸吐出最後一口鮮血,擦了擦嘴,長長的噓了一口氣,翻了個身倒在床上,伸手拿過床邊桌子上準備好的布條纏繞在她的肩頭。
身邊的人已經閉上了眼,聽著平靜的呼吸像是睡著了。他真的累了,隨手將被子扯開,覆上了兩人的身軀,疲乏的合上了雙眼。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來的時候,璇璣迷糊的睜開了眼,昨夜睡得還不錯,好久沒睡個好覺了。
翻身,「啪」的一聲打到一個人。
她揉了揉眼,眼瞳驀的放大,驚得從床上彈坐起來。
老天,她這是在哪裡?床上怎麼會多了一個傢伙?!她痛苦的揉著頭髮,這傢伙伸展著手臂,自己居然是靠在這手臂上睡了一晚。
她似乎想起什麼,立即檢視自己的衣服,呀,沒了外衣,只有一件薄薄的衫子,而那傢伙的身上也是穿著薄的裡衣。
璇璣這一驚非同小可,嘴唇顫抖著,圓圓的眼睛瞪著身邊的男子,一時竟呆住了。
床邊的男子似乎被吵醒了,慵懶的睜開了眼,收回發僵的手臂看了她一眼,隨意的問道:「睡得還好嗎?」
「胤漠宸!」璇璣如同豹子一般一躍而起,雙手掐上了他的脖子,咬牙切齒,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麼他一定被殺了一萬次了。
「我要掐死你!」
胤漠宸一愣,她的雙手居然真的掐上來了,窒的他喘不過氣來,他用力扯開她的手,翻身一壓將她帶倒在床上,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惱怒道:「一大早就在床上打架,你究竟是不是女人?!不許亂動,昨天才包好的傷口,你想讓我前功盡棄嗎?要是不老老實實的,信不信我再點你的穴道?!不要跟我耍滑頭,在我面前你最好乖乖的,聽見沒有?」
璇璣氣的七竅生煙,這個霸道的男人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可惡到了極點!
胤漠宸突然想起什麼,挑了挑濃眉,嘴角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戲謔的問:「莫非你想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璇璣罵了一句。
胤漠宸臉色一沉,他真的被她這種態度惹惱了。想起胤熙,她為了見他一面捨命都要去皇宮,而他呢?冒著中毒的危險救了她一命,她卻罵他做狗?他碰她一下,她恨不得跟他拚命,難道是為了他守身如玉嗎?
越想越氣,陰雲在他眼中起伏席捲,他冷冷伸手捏著她的下巴道:「你不要自作多情!你無需擔心,昨晚什麼都沒有,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你以為本皇子如此飢不擇食?唐璇璣已經從萬丈高崖跳下去了,你……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我不是救你,只是……可憐你!」
冷漠的放開她,他起身離去,門「匡」的一聲打開又關上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在屋子裡。
聽到他的話,她本該開心,昨晚什麼都沒有不是嗎?可是,那冷漠的話語彷彿一根刺一般,哽在她的心口。低頭看到自己的肩膀已經包紮好,床邊的痰盂中有凝固了的血液,那血液的顏色如墨一般,看的她心裡一驚。似乎他的臉色並不太好,莫非是中了餘毒?
她揉了揉額角,隱隱有些後悔剛才自己的態度卻又不想承認。想起昨晚,臉上燒得緋紅,是他無禮在先不是嗎?自己究竟有什麼錯?發發脾氣難道不是應該的嗎?他何必這樣冷言冷語?
一時間,思緒紛繁在心裡不住的起伏。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她慌忙找了件男子的長衣套在外面,開了門,是穆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殿下吩咐小的準備了熱水給姑娘沐浴更衣,是不是抬進來?」
璇璣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昨晚一身臭汗,的確難受的緊。
隨著浴桶送來的還有一應的換洗衣物,以及換藥的藥瓶和白布。
璇璣踏進了浴桶,舒服的泡在熱水之中,整個人立即鬆弛下來,一手捧起沐浴的香花,手一歪,花兒一朵朵浮蕩在水面上,想起他走前說的那番話,璇璣不由覺得好笑。
不相干的人?倘若真的當我是不相干的人,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