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中,清脆的鳥鳴,讓玄墨從睡夢中醒來,看著滿屋的狼藉,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正在玄墨疑惑之時,女子的驚叫聲將他的注意吸引到門口。
只見門廊處一粉衣女子雙目圓睜,瞪視著自己,隨後大哭道:「狐狸,早知道你會被妖怪吃掉,我就不與你慪氣了,嗚嗚。」
玄墨順著女子的目光看向窗台處,只見斑斑血跡觸目驚心,昨夜是月圓之夜,正是自己毒發之時,眼前的一切讓他胸口緊縮,雲在哪裡?難道……玄墨越想越害怕,周圍的一切聲音都再也入不了他的耳朵。
桃夭今日來找昭雲,不想一到門口便見滿室狼藉不堪,有打抖痕跡,又見木床之上坐著一名銀髮紫眸,美的不像人的男子,甚是怪異,谷中從無外人,這人是憑空冒出的?後又見蓮花盆周圍的血跡心中大駭,難道是狐狸已遭逢不測,竟連屍首都沒留下,不由懷疑那怪異男子是山精妖怪所化,便大哭起來,「狐狸我再也不與你鬧了,只要你活著,以後我釀的酒都白送你。」
「哦?果真,花妖可別是糊弄我才是。」桃夭聞聲向後望去,只見來人一襲白衣,飄逸出塵,一手端著藥碗,眼中帶笑,滿是戲謔之意,不是昭雲是誰。
昭雲從發愣的桃夭身邊走過,來到床邊,見玄墨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好像生怕自己會消失一般,不由好笑道:「墨,不認識我了麼,吃藥了。」說完將手中藥碗遞給玄墨,玄墨接過藥碗毫不猶豫仰頭喝完。
這時桃夭才回過神來,呆呆道:「狐狸,你沒死?」昭雲好笑道:「如你所見,我還活得好好的。」桃夭指著床上之人道:「那這個紫眼睛妖怪從哪兒來的?」玄墨一聽桃夭之言,心中一個咯登,與昭雲相處這些時日,已經讓他近乎忘記自己異於常人,生著這雙妖瞳只會讓他受盡世人的冷眼。
昭雲挑挑眉道:「你是說墨麼?他是我從石林撿回來的,是人非妖。」桃夭道:「拜託,你沒見他眼睛的顏色麼?」昭雲無所謂道:「那又如何,他只是特別而已,我說花妖你不會是懷疑我的醫術,連人與妖都分不清吧,再說妖孽向來是我的專屬稱呼,別亂叫。」
桃夭點點頭道:「也對,沒人能比你妖孽了。」瞬間好像想到了什麼道:「等等,不對,狐狸你的意思是說這傢伙是你從河谷石陣救回來的?」昭雲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
桃夭聽了昭雲的答話比看到玄墨時還要吃驚,昭雲看見桃夭一臉見了鬼的神情便道:「很奇怪麼?」桃夭鄭重點頭道:「狐狸你會救人,比告訴我太陽西升東落還讓我吃驚。」昭雲無奈搖頭道:「看來我做人還真是很失敗。」
玄墨細細聽著昭雲與桃夭的談話,不想漏掉一句,不知為何昭雲的答話讓他感覺胸口似有什麼東西開始鬆動。
桃夭見窗台上紫砂花盆中只剩光禿禿的花枝迎風抖動,便問昭雲道:「白蓮花開了麼?給我瞧瞧,這可是稀罕物呢。」昭雲看了一眼玄墨手中空空如也的藥碗道:「剛喝完了。」桃夭一聽不可思議道:「你拿三百年才開一次花的白蓮做了藥引?」
聽著桃夭因激動而變得略微尖細的聲音,昭雲不由地伸出手指掏耳朵,桃夭這丫頭嗓門還不是一般的大。這邊玄墨也驚訝地看著手中藥碗,這雲巫山的白蓮他也有所耳聞,是巫師那老毒物一直想得到的至寶,雲竟然拿它入藥。
只見昭雲一臉理所當然道:「白蓮是蝕心蠱的解藥,解藥不拿來解毒,留有何用?」桃夭一聽蝕心蠱三字,難以置信地看向玄墨,這是桃夭打進門來,第二次盯著玄墨瞧。
鬼谷中失傳已久的禁藥竟然還有人會煉製,她開始有些明白昭雲為何要救這男子,八成是拿來研究的,越想越覺得在理,不然昭雲這傢伙怎麼會有閒心救人。桃夭想了一會便道:「狐狸,你憑什麼認定白蓮可解蝕心蠱,我可聽你家老頭子說過此蠱無解。」
只見昭雲望向窗台微微一笑,回想著昨夜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