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案前水仙,白瓣黃蕊,清香幽幽,如凌波仙子亭亭玉立,昭雲指尖無意劃過琴弦,望向窗外當空的明月,不禁思念遠方的爹娘,不知爹爹和娘親現在可好,輕輕一歎。
昭雲轉身推開門,夜間的晚風清涼讓人神清氣爽,邁步走上望月橋,走至橋拱處停下,看著水中的那輪月亮,靜靜冥想,希望借此拋開雜亂的思緒,讓自己沉靜下來。
突然一陣清妙的笛音傳來,瀟灑輕揚,讓昭雲的心也隨之寧靜下來,笛音漸息,夜又恢復先前的寂靜。「什麼事讓雲兒心緒不寧?」昭雲回頭見來人一襲青衣,手執玉笛,正是古莫塵,昭雲道:「謝謝爺爺,一曲清心,雲兒只是有些想念爹娘,不知今生是否可還有機會重逢」。
古莫塵撫了撫手中的玉笛「雲兒是擔心身上的蠱毒?」昭雲如實點點頭,若無法解此蠱保住性命,如何才能再見爹娘。
古莫塵走道昭雲身邊與她並立道:「這子蠱的毒性因人而異,且與寄主血液融合不分彼此,傷了子蠱又怕傷到寄主,我隱谷的醫術對其也是無可奈何,治標不治本,若要完全解此蠱怕也只有制蠱之人了。」
昭雲道:「爺爺的意思,穆老先生便是制蠱之人?」古莫塵略微點頭「景陽便是鬼谷藥王,天下間沒有他奈何不了的毒物」。昭雲不禁吃驚,心想,江湖傳言醫聖與藥王是死對頭,鬥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就眼見而論,這兩人分明是多年摯友,傳言果然不可信,於是問道:「爺爺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讓藥王發誓不再施藥?」
三十年前,鬼谷藥王秦顛,收了兩名弟子,大弟子穆景陽和二弟子齊天恩,這兩人都極具慧根,對藥理也都有自己的見解,藥王對自己的兩名弟子都非常滿意,一時間倒也犯了難,不知由誰來繼任藥王之位。
於是藥王便和上代醫聖商議想出一法,讓兩名弟子各制一毒,再由隱谷之人來解毒,若是誰製出的毒,隱谷無法解,就由誰繼任為藥王,繼承鬼谷至寶「藥王毒經」。當年穆景陽便以「母子連心」勝出。
按鬼谷規矩藥王繼任者要出山歷練一年,故穆景陽勝出後便下山去了,可想不到的是一年後回山,卻逢驚變。穆景陽回時只見師傅與師母之墓,師弟一襲孝衣,一見他便破口大罵,原來秦顛之妻,不知為何中了母子連心之毒無解,以至胎死腹中,一屍兩命,秦顛悲痛自盡,與妻子共赴黃泉。穆景陽驚痛萬分,在墓前將所制的毒蠱付之一炬,對天起誓有生之年不再施藥。
昭雲聽著當年的故事,覺得疑點重重,蠱蟲已燒如今又是如何流傳出來的,藥王之妻又是如何中毒,而穆老先生的師弟如今又在何處,這些都讓昭雲不解,不過穆老先生既已立誓,自然不好逼他違背誓言,不過兩全其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昭雲對爺爺笑道:「爺爺,可能替雲兒邀穆老先生前來?」古莫塵見雲兒一臉算計,那亮晶晶的眼神,因壞笑勾起的嘴角都酷似月兒,不由有些失神,管它什麼異星不異星,他只知道眼前的孩子是他的血脈至親,是他不惜代價要保護的人。
古莫塵回神道:「雲兒可是有什麼辦法了?」昭雲以指尖拖著下巴,歪頭打趣道:「山人自有妙計,不過爺爺還得先支開婆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