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反唇譏諷。
「哼!打從來這裡開始,他什麼時候好過?」
那個臭男人,只會每天裝成要死不活的樣子,來騙取她的同情。
再也不想上他的當了!
「這次是真的!」
白狐瞇了瞇眼,感覺現在的千蕁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鐵石心腸!
「真的假的!都跟我沒有關係了!白狐,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現在必須回山莊看菫月白!」
千蕁現在真的很急,原來才知道,菫月白在她的心裡那麼重要。
剛剛聽見金叔說到他的傷勢時,感覺就像痛在了她的身上一樣。
那是她在乎的男人!
不管白狐的臉色變得有多麼冰冷,千蕁不再多言,逕直從他的身側繞過去,腳下走著疾步。
白狐冷眼一瞇,本來他是站在那裡不動的,可在千蕁已經走出幾步之時,他倏地起身飛出。
攬住千蕁的腰身輕飄的提了起來,一路輕功飛回到了左翼寒的房中。
動作一氣呵成,千蕁簡直連一點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本來是掙扎的,想要不顧白狐的攔截衝出去。
可是當一看見榻上的左翼寒時,才驚大了眸子走過去查看。
他好像很冷!
這回是真的病了!
已經像是出於半昏迷的狀態,整個人看起來很沒力氣。
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抖著,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像是忽冷忽熱的樣子。
嘴裡還在呢喃不清的低吟著什麼,好像是在叫著她的名字。
「千蕁……千蕁別走……千蕁別不要我……」
像是潛意識裡感覺到了千蕁就在身邊,左翼寒竟然準確的伸手拉住了她。
「皇上他發燒了!高燒不退,而且傷口因為鹽水的腐蝕,也已經感染了!」
白狐像個解說員一樣的公式化語氣說著這些。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說話無論對誰都是這樣。
可千蕁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對左翼寒病情的擔憂。
見眼前的畫面,白狐自覺的退出了屋子,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怎麼又弄成這樣?你剛剛不是還生龍活虎的對我吼嗎?是不是因為無邪?」
千蕁坐在了榻邊,幫他掖了掖被子,可似乎多厚的被子蓋在身上,左翼寒還都覺得寒冷。
這可怎麼辦?
「你倒是醒一醒啊?喂!……」
千蕁拍打著左翼寒的臉,可還不見轉醒,這可真是急壞了她。
這樣燒下去是不行的,會把人燒糊塗的。
命紅宣去熬了一點薑糖來,幫他喝下以後,總算是見他顫抖得輕微了些。
這邊因為左翼寒的事情著急的忙來忙去,也把要回山莊看菫月白的事情給忘了。
夜裡,千蕁守在榻前,熱毛巾一條一條的換掉。
左翼寒還在迷糊不清的呢喃著,不斷的叫著千蕁的名字。
「千蕁,原諒我……千蕁……千蕁……」
千蕁正為他擦拭額頭的手一頓,心裡又覺得很難受。
「左翼寒,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歎息!
這聲歎息,飽含了多少為逝去情懷的感傷。
收緊的雙目深深的凝望過去,多虧他現在看不見,不然她是不好意思這樣盯著他打量的。
左翼寒俊朗的容顏絲毫未變,依舊如刻畫在她腦子裡的那張臉一樣。
飽滿挺拔的額頭,高挺的鼻樑,優美的唇線是那樣有型,可卻透著薄情。
這樣的男子讓人一看,就會覺得是個多情之人。
想想他們過去在一起時的甜蜜時光,是讓多少人羨慕的。
男的管高權重,女的才貌雙全。
可為何會演變成這樣?
那年的折磨,糾纏了兩個有情之人多年的苦痛。
就這樣看著,一天疲乏下來的千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左翼寒經過這一夜的折騰,高燒終於退下。
清晨睜眼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上蓋著冬天厚厚的棉被。
還有另一個發現,就是千蕁趴在他的床邊熟睡,好像為了他守了夜。
一睜眼就能看到千蕁,而且是這麼溫馨的一幕。
左翼寒不禁笑開了嘴角,空空的心裡,覺得被塞得滿滿的。
看來千蕁並不是不在意他,她只是太過倔強與驕傲,不肯承認罷了。
慢慢的支起身子,感覺這會兒精神已經好多了,不像昨日那樣難受。
看著千蕁在睡夢中翹起來的小嘴兒,粉嘟嘟的,像個嬰孩一樣,那麼純粹和誘人。
左翼寒一個沒忍住,就俯身過去偷食。
可是臨到目的地,就要得逞的時候,千蕁卻倏地睜開了眼。
嚇了左翼寒一跳,前行的嘴唇也在此刻停下,心臟也隨之砰砰的亂跳起來。
「咳咳咳!!!」
他馬上抽身,躺回了原地開始斷命的捂嘴咳嗽起來。
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人發現,自己在致力的掩藏尷尬。
千蕁打了一個哈欠,這時也端正了坐姿,因為睡覺的姿勢,胳膊有些麻了,所以抬臂晃了晃。
「你怎麼又咳嗽了?」
奇怪的眼神看向了左翼寒,他的這種神情好熟悉。
如果沒記錯的話,代表了……
「那個……有些氣不順……我剛剛……什麼都沒有對你做……真的!你要相信我!」
左翼寒憋紅著一張臉,邊咳邊說。
可是越是解釋,就越等於是在掩飾。
千蕁冷眼一瞇,想起睜眼看見就看見他那張大臉的情景。
大概能猜想出來,剛剛都發生了什麼事。
看他還有空產生這種念想,應該就是好很多了。
瞪了一眼,千蕁作勢起身,瞬間就被後面伸來的手給拉住了。
「誒——你別走啊!我餓了!」
左翼寒撅撅嘴,一副老牛裝嫩的樣子,大言不慚的向千蕁討飯吃。
擱別人肯定不好意思,而他卻響噹噹的很好意思的表情。
千蕁貝齒咬了咬嘴,回頭看著這張欠扁的臉,心想上天怎麼這麼不公平。
不管是身軀相貌,還是權勢榮耀,卻都傾注在了他的身上。
而這個人……卻偏偏又是這麼的不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