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你就放心吧,只要沒你溺愛著他,在我的身邊他不敢放肆的。」
其實這句話他說假了。
對於無邪,也許他要比千蕁還要溺愛。
他是親眼看著這個小生命來到這個世上的。
打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把無邪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心裡雖是這樣想,可無邪明顯異於自己的長相,自然引來了爹娘的懷疑。
每次娘親拿這個問題來問他,他都找理由搪塞過去。
也只有這時,他才能意識到無邪並不是他親生的。
第二天,菫家莊迎來了一位貴客——當今聖上!
由於守了幾天還是無果,不知是不是陌千蕁隱藏得太好,他竟然一絲與其相關的影子都沒有捕捉到。
難道情報有假?
於是他不想再等了,直接登門拜訪,試探虛實。
菫月白得知消息回到山莊時,已經見左翼寒端坐在正廳裡了。
眉目緊鎖,好似等得不耐煩的樣子。
撇了撇一身白衫無暇的翩翩貴公子,左翼寒不由得就心生出幾分嫉妒。
同是男人,何必生得這般好看?
他氣質裡與生俱來的尊貴,都快要趕上他這個做皇帝的了。
不過如此強大的對手,更是激發了左翼寒想要贏的決心。
「菫莊主好大的架子,竟然讓朕等了這麼久!」
左翼寒冷聲沉道,雖然他一身錦衣,並未穿戴龍袍。
可是說話之時,就是想要強調出他唯我獨尊的身份。
菫月白早料到他會前來,並未驚訝,不過好在一切的事情已經打理妥當了、。
一身白衫落座,翩然一笑,足以讓日月失色。
「不知皇上會突然駕臨於此,實在有失遠迎,可有幸得知皇上駕臨寒舍,究竟有何貴幹?」
華貴的公子語氣不卑不亢,不緩不躁。
與對待平常人無異,並沒有因為對方是皇上,就多出幾分尊敬,那就不是他菫月白了。
左翼寒橫眉怒火,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聰明人的對話,不用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即可。
「你的夫人在哪裡?叫她出來見朕!」
「很不巧,我家夫人此時不在山莊內,不過即便你是皇上,也無權隨意闖入人家來直言召見內人,這恐怕不合規矩。」
菫月白說得的確合乎常情,話語精甚,難從話中找出紕漏,同時間接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他不會賣任何人面子,哪怕對方是皇上也不行。
左翼寒壓住怒火,冷靜下來思忖著當前的形勢。
看來菫月白是鐵了心要把千蕁保護起來了。
不過他越是這樣做,就間接幫他確定了他心中的懷疑,難免有掩耳盜鈴之嫌。
這時,在山莊內盤查了一圈的青妖已經進來。
只是一個眼神,左翼寒就已知曉當中所代表的含義。
再回眼看向菫月白時,揚唇自信一笑,雙眸炯炯。
「菫莊主,朕已經給過你機會,希望你今天的悠然自得能一直延續下去。不過若要查出,你的夫人是朕當年明媒正娶的王妃,朕就要以這菫家莊為代價向你討回!」
冷冷的拂袖,左翼寒率先跨步離去,一陣陰冷的風從他身旁刮過。
當人走後,菫月白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食指輕敲著桌面,從左翼寒臨走時那個自信的眼神來看,他像有十足的把握。
這個意識,難免讓他的心跟著沉了沉,不過也並不擔心他會找到千蕁。
他已經把千蕁安全的轉移到郊外的別院,他之所以安心,是因為那個別院的地理位置,正好就在他所埋下的五行八卦中。
不懂得破解陣法的人,不止進不去那個別院,也很有可能會因迷途方向而葬身。
當然,這些他並沒跟千蕁說。
他只想完成他當初承諾過她的,要給她一份安穩的生活。
這時還沒等他收回思緒,紅牆夫人和綠樹老爺雙雙走了進來。
一改往日的嘻哈風格,臉色似乎變得很不好看。
菫月白頓時感覺有些頭疼,看來當初隱瞞的,如今就要全盤托出了。、
兩個老人很有氣勢的在他對面坐下,明顯是要審問他的架勢。
「月白,剛剛你跟皇上說的話我們都聽見了,過去我們什麼都不問就留下了千蕁,是因為相信你,相信我教育出來的兒子不會做出此等荒唐事,可是現在你跟娘說實話,皇上為什麼會說你的夫人是他曾經的王妃?」
「你跟千蕁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無邪……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
兩人一股腦的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這也都是困擾他們心中許久的問題。
因為他們想要輕輕鬆鬆的活著,所以整天一副什麼都可以不在乎的樣子。
可這血脈相連的問題關乎重大,哪個做長輩的可以不在意?
「想必答案你們都已經猜出了,就不必問我了。」
菫月白修長的手指撫著額頭,垂下眸子,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力。
因為他竟然說謊了,而且騙的是他的雙親。
紅牆和綠樹兩人瞪大了眼睛。
看來一切都是真的了,千蕁就是那個曾經在京城名揚一時的——蕩婦寒王妃!
而無邪,居然也不是自己的親孫子,而應是當今聖上的皇太子兒子。
綠樹老爺頓時氣不順,有些想要背過氣去。
這些年,他們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了無邪。
可到頭來,卻是為別人養孩子,誰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紅牆夫人顫抖著雙唇,一向紅潤的臉上快要沒有了血色。
「造孽啊!月白,虧娘親這麼相信你,你怎麼能做出這麼糊塗的事來?」
說話時她使勁兒捶著手邊的茶桌,很自己當時的粗心,聽了月白的一面之詞。
應該當初就把千蕁的來歷探查清楚的。
如此一來,想必事情絕對遠遠沒有這麼簡單而已。
先是幫助王妃假死,後又是把人家的妻兒佔為己有。
以左翼寒當今的勢力,他真的可以毀了菫家莊的百年基業。
若是事態再嚴重一些,有可能會因欺君而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