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簾放下,左翼寒盡量壓低了音色,吩咐著守在馬車外層層包圍的侍衛。
「把這孩子給朕看緊了!」
他現在必須去陌傳雲的房裡去看看。
如果猜得不錯,也許會有驚人的發現也說不定。
現在他有一種預感,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千蕁還活著!
如果千蕁還活著的話,那這個長相與自己極為相似的孩子就是……
想到這,他更加加快了腳步。
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很快就會揭開了!
急切的推開了房門,敏銳的眼神就開始四處搜尋了起來。
可是很可惜,這房裡除了躺在那裡都不動的陌傳雲以外,多一個人都沒有。
希望落空,左翼寒心頭不免浮上一抹失落。
「呃……是皇上啊?」
病怏怏的陌傳雲勉強抬了抬頭,看向來人,他怎麼又回來了?
蕁兒還真是料事如神了!
「不必起來,朕只是回來看看,這裡有沒有可疑的人來過?」
左翼寒急忙上前去安撫好陌傳雲的身子,眼神還在四下看,不漏掉一分一毫。
「可疑的人?不知皇上指得是什麼?難道有刺客?……」
陌傳雲很震驚的神色,話沒說完,就開始咳咳咳的咳嗽起來。
見沒什麼異狀,左翼寒也不便多呆。
「沒事了,好好休息吧,需要什麼儘管差人來報。」
臨出門前,他又回眸看了一下。
總感覺有地方不對,可是又找不出,這感覺很讓人心煩。
他前腳剛一離開,屏風處,青蓮的腳步就邁了出來。
千蕁撫了撫急速喘息的胸口。
好險!
幸好有無邪的提醒,她才做了防備。
他怎麼會回來?難道在她出現的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擦覺出了什麼嗎?
現在不得不佩服起他敏銳的嗅覺。
就在剛剛,她都不敢大口喘息,一直用手捂著嘴巴,生怕連呼吸聲都會被他聽了去。
他是習武之人,這屋子裡只要有第三個人的呼吸,他一定會起疑。
無邪坐在馬車裡,小身板挺得直直的,很有氣勢,此時正一臉的興然。
第一次與這個皇帝老子正面交鋒,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無邪在心裡,單方給左翼寒打了一個差評。
撩開轎簾,見這輛馬車外已經圍滿了帶刀侍衛,個個侍衛都威武神勇的樣子。
小菜一碟!
無邪可沒把這些人當回事,想困住他鬼面公子,談何容易?
不過看來皇上已經上道了,這倒是個好現象。
撫摸著黑鷹的毛,看進老鷹銳利的眼睛時,他絲毫都不會畏懼,卻是笑問。
「黑鷹,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給皇上留點見面禮?」
無邪頗具神秘氣息的撇了撇唇,眼簾垂下……
……………………
等左翼寒回來馬車這裡,一見裡面已經沒有了無邪的身影,馬上大怒的揪起最近的一個侍衛的領子。
「人呢?」
那侍衛馬上嚇得屁滾尿流的模樣,磕磕巴巴的道。
「在在在……在裡面啊!」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裡面都有些什麼?」
左翼寒提著那侍衛的領子,就伸進了馬車裡去。
「咦?人呢?明明沒有看見那孩子出去的啊!」
真是奇了怪了。
那侍衛丈二摸不著頭腦的樣子,不是他神經錯亂就是大白天見鬼了!
「哼!朕要你們都有何用?有何用?」
左翼寒當下大發雷霆,青筋暴跳的吼起來。
只是讓他們看一個孩子而已,這麼多人竟然都看不住一個?
可是想想,今天竟然接二連三的出狀況,著實有些詭異。
坐進了馬車裡,左翼寒正了正頭上,剛剛因為發飆而微微歪掉的金冠。
正在這時,感覺從上面掉下來了一團黏糊糊的東西,直接掉到了他的手上。
不過也要多虧了他的手為他攔截了這一難,不然遭殃的,就是他寶貴的髮絲了。
「呃!這是什麼東西?」
左翼寒把手拿下來一看,立時就驚愕了。
一大坨黑乎乎的渣滓狀,還散發著『好聞』的氣味兒。
若是庸俗之人,可能會猜不出這是什麼東西。
因為不太常見,也許尋常人一輩子都見不到。
可左翼寒見多識廣,一看就知道這是……
老鷹的糞便!
天黑,菫月白才忙完事情回來客棧。
進門,見千蕁好像在等他,猜想應該是為了白天的事。
「聽無邪說,你帶著他今天去陌府了。」
千蕁這時看起來有點像犯了錯的小人兒似的。
繞到菫月白的身後,體貼的幫他按起了肩膀。
「你不高興了是嗎?對不起,我沒有事先和你說!」
他說過,無論何事都要視線和他商量。
這樣即使會出什麼意外的狀況,也會有他來彌補。
千蕁感到了危機,自己似乎好像惹上麻煩了。
憑左翼寒多疑的性子,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傻瓜,什麼對不起?怎麼還跟我說這麼見外的話?」
菫月白從後拉長了千蕁的手臂至胸前,把那一雙溫軟的柔荑握在了掌心。
「我只是在怪你,應該事先和我知會一聲,我好做些準備去看望你爹爹,幾年都過去了,我這個準女婿還沒有上門拜訪過,豈不是太失敬了?」
千蕁聽得有些驚愣,「准、準女婿?」
菫月白點頭一笑,「難道不是嗎?」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把自己的身份如此定義下來了。
這麼多年,只不過是他一點點向這個身份去努力,把這個身份真正的變成他的。
恍然間,千蕁像想明白了什麼。
倏地覺得,其實眼前這個長相出塵的絕代男子,也有他腹黑的一面。
圈套!
原來自己應承下來的五年病約,不過是他把她圈養在身邊的一個圈套!
「菫月白,我的病早就好了是不是?」
千蕁俏唇一噘,語氣裡一絲嗔怪。
菫月白清透無暇的眸子一抬,看著千蕁,嘴角一抹能迷倒萬千少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