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聲音?這裡有老鼠嗎?」
千蕁倏然豎起了耳朵,坐正了身子,神經一下緊張了起來,好像聽到了噓噓的嗖嗖聲。
菫月白一記眼神瞟向了門口,有些嘲弄的笑笑。
「是啊,還是兩隻大老鼠,很肥很欠扁的老鼠。」
他在說什麼?千蕁好像有點聽不明白了。
不過門口的兩隻老鼠,此時卻內訌的爭執了起來。
「說你呢!咱兒子說你肥!」
「才不是!他說你呢!就你最欠扁!」
「是你!」
「不對!是你!」
兩個人互相咬,真正是應了那一句民間的俗話。
狗咬狗,一嘴毛。
「這回聽清了吧?這就是所謂的老鼠大戰!」
這回菫月白的語氣更加嘲弄了,倒了一杯熱水,吹了吹後一飲入喉。
千蕁往門口看去,冰雪聰明的她,一點就透。
其實剛剛她就知道了,還何須更多的提示。
不過剛剛給了她更多驚喜的,還要數菫月白,嫣然一笑。
「真看不出,你竟然也會說笑呢!整天看你嚴謹著一張臉,還以為你是個很嚴肅,很不好相處的人。」
過了今晚,也許會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
「哦?」
菫月白盛滿了無限狡黠的目光倏地抬起,反問。
「我有嗎?」
這倒是個值得他花心思思考的問題。
繼而故作沉思狀的把玩起手中的紅線。
許多年來,他也一直以為自己對女人提不起興趣,甚至是排斥女人。
可是直到遇見了千蕁才恍然,其實他只是不會和異性的姑娘相處而已。
所以哪怕是眼前有了心儀的人出現。
可是他竟然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下手!
「就這樣坐一會兒吧,等他們覺得無趣,自然就走了。」
菫月白靜溢的坐在那裡,宛若不被世事所動。
千蕁此時覺得,與他呆在一起,竟能讓一顆浮躁的心感到安詳。
這就是他與眾不同的魅力吧!
可是空間就這麼小,兩個人坐得距離也不算遠。
一時間,空氣變得曖昧起來。
觸目所及的地方,都是喜氣洋洋的紅色。
這感覺,好像他們真的在今天新婚一樣。
一台微弱的燭火,映照著兩人地面上被拉長的身影。
千蕁眨著眼睛,伸手去拿水壺想要倒一杯水。
不想,卻碰上了另一個方向伸來的手。
觸電一般,千蕁條件反射般的下意識收回手,一邊有些尷尬的解釋。
「有點渴!」
「好像……我也有點渴。」
菫月白的臉色同樣有些囧,臉上像綻開了五彩繽紛的花瓣,很好看。
抬手整了整衣襟,把水壺推向了千蕁的方向。
「你先。」
「不了,還是你先吧。」
千蕁又給推了過去,如此,兩人禮尚往來了好幾番,終於算是停了下來,可也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個不小心,把壺裡的水濺到了菫月白的身上。
那是滾燙的熱水,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菫月白也只是皺了皺眉,連哼都沒哼一聲,好像被燙傷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不要緊的,你別忙了。」
菫月白伸手攔了攔千蕁,她正緊張的拿手帕給他擦水漬。
只是那地方整好是大腿……好讓人尷尬!
而她還渾然不知。
「都怪我,是我太不小心了,馬上我就幫你擦乾。」
千蕁有的時候很固執,對於自己造成的錯誤,就一定要補救到底。
「千蕁,我說過不用擦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
「咦?怎麼突然沒有了聲音?」
「是啊!剛剛還聽到他們要擦什麼的。」
「哎呀,你這死老頭子別再往前擠了,你要擠死我呀你!」
「誒誒誒——誒喲!!!」
綠樹大叔身子一個不穩,瞬間連帶著眾人爆破了房門。
轟隆隆的一聲,幾百人組成的肉牆坍塌而倒,震得連地都跟著晃了晃。
還要數綠樹和紅牆這兩個老人家最倒霉,就他們兩個的位置最靠前,所以無奈之下就成了後面人的肉墊。
「誒呀這屁股都要摔兩瓣了!」
綠樹捂著屁股,好痛苦的表情,抬腳使勁兒的踹開了壓在身上的人。
「還說呢!都是你!平時就你吃得最多,到關鍵時刻就你最不中用。」
紅牆不分什麼場合就開始罵,真是的,今晚好好的行動,全都被他給搞砸了。
這時無數的人開始面面相覷,一看見眼前這場面,全都震驚了。
千蕁正俯身在菫月白身前,一手搭在小白的膝蓋處,一手在另一條腿上上下的動作著。
看起來像是深情的撫摸!
哦~~~原來少主不是斷袖!
哦~~~原來少主也喜歡女人!
哦~~~原來少主也有這方面的需求!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著,心裡都像恍然大悟了似的頻頻點頭。
老油條的綠樹馬上明白了過來,帶領眾人尷尬的笑了幾聲,邊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不好意思!打擾!打擾!你們繼續啊!繼續!別停下來……」
「走走走!都出去,沒看過是不是?看什麼看……」
轟走了所有冒然闖進的人,兩個老頑童臨出門時,都各自留著一顆腦袋夾在門縫裡。
笑得那叫一個銀蕩!
「小白,輕點力啊,別把我們兒媳婦兒給弄疼了!」
「好兒子!你最棒!為娘的大胖孫子就靠你了!」
砰!
門再次合上了,終於沒有了那些噁心的視線,和那嗡嗡的聲響。
千蕁和菫月白的表情都頓在那裡。
從剛剛被所有人看了以後,都一直保持著當時的姿勢沒有動。
「咳咳!千蕁……這回能把你的手拿開嗎?」
菫月白自然知道被人誤會的原因是什麼。
可千蕁在這方面,腦子就似乎轉的慢了一些。
倏然收回手,這時她明顯的感覺到手上的溫度很火熱,偏過頭去臉唰的一紅。
「對不起!」
不行,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為什麼感覺臉會那麼熱?
好尷尬!
可是抬手拉了拉門,卻怎麼也拉不動,像被人從外面給鎖死了。
菫月白為此歎息著撫了撫額頭。
這果然像他們做事的風格!